安慕洲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如果沈蔓西一直放不下季默言,那天晚上為何那般主動?
他甚至想過,沈蔓西會不會有一點喜歡上他?
可聽人說,中藥會出現幻覺,把對方錯認成心中喜歡的人。
難道沈蔓西那晚那麼放縱,是把他錯認成了季默言?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這些天都被憤怒填滿,瀕臨爆發邊緣。
腦子裡也總是湧出亂七八糟的想法,糾結在一起,讓他異常煩悶。
他想沈蔓西,想見她,有無數個疑問要問她。
他想知道,沈蔓西到底是怎麼想的?
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把他當成安慕洲,還是錯認成了旁人?
可如今見到了,卻不知該說什麼,隻想深深的,緊緊的,抱抱她。
沈蔓西聽不懂季默言在說什麼,隻當他醉酒胡言亂語,輕輕拍了拍安慕洲的背。
“是不是心情不好?生活上遇見什麼麻煩事了嗎?還是……”
沈蔓西微微一頓,聲音放輕,“感情上的事?”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安慕洲。
像個需要撫慰的孩子。
最近一段時間,沈蔓西過的也不好,時常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要麼閉上眼都是那天晚上的狂風驟雨,睜開眼又是安慕洲放大的俊臉在眼前晃來晃去。
還經常鬼使神差地望著安慕洲那套深藍色的被子發呆。
她還做了一件非常可笑又愚蠢的事,夜裡睡不著,偷偷把安慕洲的被子抱出來,蓋在身上。
明明被子洗過,上麵都是沈蔓西常用洗衣液薰衣草的香氣,可她就是覺得那上麵有安慕洲身上的味道。
是什麼味道呢?
清清淡淡,涼冽的,帶著點若有似無的煙草味,明明稱不上什麼味道,可她就是覺得好聞。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可能是把安慕洲當成很重要的朋友,忽然不再聯絡,一時間無法接受吧。
又或者是,安慕洲在她最痛苦無助,需要人安慰陪伴的時候,是他給了她堅持下去,活過來的勇氣。
才會對安慕洲如此念念不忘。
安慕洲沉默了好一陣,久到沈蔓西以為他睡著了,才低聲開口,吐出兩個字。
“後者。”
後者?
沈蔓西的心弦猛地一繃。
又是因為蘇若宜吧?
“既然喜歡,又放不下,何不打開你的心扉,大膽試著接受?如此折磨你自己,又是何必呢?”沈蔓西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隻是她自己沒發現,裡麵多了一絲淡淡的悲傷。
安慕洲蹙起眉,撐著身體,低頭看著身下的人兒,薄削的唇瓣微啟。
“沈蔓西,你就是這樣勸你自己的?他背叛你,你都能接受?”
沈蔓西以為安慕洲在說蘇若宜曾經和富二代出國留學的事,道。
“我個人是接受不了背叛的!可你既然放不下,那麼隻有一個選擇,逼迫自己接受她曾經的背叛。”
安慕洲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沈蔓西小巧的下巴,“你就是這樣逼迫你自己的?如果他回頭找你,你就選擇原諒了?”
“背叛就是背叛,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你懂不懂?”
安慕洲惱了,說話的聲音很大。
沈蔓西被震得閉了閉眼,“那麼你就放下,放過你自己!何必把你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為何要折磨我自己!你來告訴我為什麼!”
“我哪裡知道為什麼!”沈蔓西很不想麵對如此情深的安慕洲,不知為何心裡酸溜溜的不舒服。
“我隻知道四個字,情深不壽!你願意自我折磨,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沈蔓西的耐心瀕臨耗儘,不想和安慕洲再討論這個話題。
安慕洲卻不給她逃開的機會,再次把她的臉頰掰過來,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沈蔓西,是你先招惹我的!”
沈蔓西不明白,安慕洲為何這樣說,難道是說那天晚上,是她主動的?
她承認,那天晚上確實是她主動。
“所以,你是因為我才心情如此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