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嬤嬤覺得這並非什麼玄機大事,無需隱瞞,便笑著回答“護送俞大人的侍衛已返回,還帶來了紀胤禮少將軍所贈的程儀。俞大人不知對方用意何在,不敢接受。”
晏菡茱聞言,微微一愣,心中千頭萬緒,剛剛踏出驚鴻苑,她便已有所覺悟。
紀胤禮那粗獷的武夫,如何能想起給與己無關的俞成恭饋贈程儀之事?
嗤,顯然是晏芙蕖指使他人假借紀胤禮之名而行。
她的用心與目的昭然若揭,同樣是為了向俞成恭示好。
然而,與沈鈞鈺相較,紀胤禮與俞成恭素無瓜葛,這也難怪俞成恭遲疑不敢接受。
在正院門前,匆匆趕來的沈鈞鈺與晏菡茱相遇。
江籬趨前行禮,由衷地表達對晏菡茱的敬仰,“向世子夫人請安。”
“江籬,不必多禮。”晏菡茱溫言細語,笑容滿麵地望向沈鈞鈺,“天氣漸涼,世子需留意身體。”
若是往日,沈鈞鈺或許還能裝作未曾聽聞。
但現今他深知晏菡茱為他所做的一切,樁樁件件,都是為了他。
這份感動令沈鈞鈺心懷感激,同時又感到自己的不足。
沈鈞鈺雖性格孤高,但這並非源於他的出身和學識,實際上他頗知禮儀,明白感恩。
他雙手合十,微微頷首,向晏菡茱行了一禮,“菡茱,你思慮周詳,我感激不儘。”
晏菡茱輕輕一笑,“此乃菡茱份內之事,然而能得世子一聲致謝,也總算不虛此行。”
兩人並肩踏入正院。
蘇氏要求侍衛將俞成恭所言,原原本本地複述一遍。
沈鈞鈺聽聞魏奉暉也送禮之舉,心生愧疚。
他隻顧著掛念同僚友人,卻僅僅止於擔憂,未付諸行動!
若非晏菡茱提前備妥程儀,必定會遭受同僚們的誤解!
他們均為文官,與紀胤禮素無往來。
一念及與紀胤禮的唯一瓜葛,沈鈞鈺暗自咬牙詛咒。
更令他尷尬的是,他曾經竟然對晏芙蕖心生愛慕,還因她嫁給他人而暗自神傷,心懷怨恨。
原以為晏芙蕖是出於無奈,豈料事實恰好相反。
她早已摒棄舊日情誼,移情彆戀了。
沈鈞鈺心中仍有不甘,他對晏芙蕖的喜歡並非源自深情,而是因為自己如此出色卻被她拋棄,相較之下不如紀胤禮那粗野武夫。
這讓高傲的沈鈞鈺感到非常不爽。
“我們與紀胤禮素無往來,他出手便是二百兩銀子,不是一筆小數目,俞兄自然不敢接受。”
蘇氏點頭讚同,“那麼這銀兩,我們是該讓俞大人接受,還是拒絕?”
“拒絕!”
“拒絕!”
晏菡茱與沈鈞鈺的聲音齊聲響起,他們相互側首,目光交彙在一處。
蘇氏望著兒子與兒媳的相視一笑,眼中的厭惡與不耐早已消失無蹤。
兩人的默契,似乎已接近於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