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菡茱聽罷,收斂心神,全副精神貫注。
她此刻如臨大敵,神經緊繃至極。
這位裴姨娘無疑是位厲害角色。
前世有此人在靖安侯府翻雲覆雨,再加上情感用事的晏芙蕖,局麵豈能不混亂?
晏菡茱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靖安侯府的安寧,她還指望著在這裡悠然自得,享受自己的閒適時光呢!
踏入正院,晏菡茱便見一位身著素白襦裙的女子跪於門前。
身姿曼妙,曲線柔美,跪地之上,顯得楚楚可憐,宛若風中搖曳的柳枝。
無怪乎民間有言,“男子著皂衣顯英俊,女子披白衣顯嬌弱”。
男子身著黑衣,更顯得俊朗飄逸;女子則因白衣映襯,愈發顯得嬌美柔弱,足以激發男子的保護欲。
“這位是何人?難道不是我們府中的家眷嗎?怎會在此跪地呢?”晏菡茱故作不識,好奇地詢問道。
袁嬤嬤顯得有些緊張,急忙加以解釋,“夫人,這位是裴姨娘。”
尚未待晏菡茱有所回應,裴姨娘竟然轉過頭來,徑直向晏菡茱跪拜,“世子夫人安好,懇請夫人恕罪。”
晏菡茱眉梢微蹙,眼神中流露出困惑,她的話更是讓裴姨娘無法承受。
“我記得世子連個偏房都沒有,哪來的側室呢?”
裴姨娘本想以哀婉之態博取同情,卻瞬間臉色慘變,如豬肝般難看,“奴婢,奴婢是侯爺的側室。”
晏菡茱聞言,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迅速退後幾步,不願接受裴姨娘的跪拜,“裴姨娘,你實在不知禮數。我雖不識你,但你必定知道我是誰。”
“儘管你身份低微,作為下人向我跪拜,我尚能接受,但你畢竟是侯爺的側室。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侯爺的麵子上,我也得對你禮遇有加,不與你爭執。”
“然而,世家大族,非規矩無以成方圓。裴姨娘既然不諳禮數,便應好好學習,切勿隨意跪拜。外人不知情,還以為你是故意讓我陷入尷尬之地,使侯爺誤以為我這位新婦欺負了他的側室。”
“不可,為防他人誤解,我必須立刻向侯爺澄清,絕無故意刁難裴姨娘之意。白露,速派一名家仆前去通報。”
裴姨娘的雙瞳微微緊縮,內心猛地一沉,顫聲道“奴婢豈敢,還望世子夫人寬恕。”
這位世子夫人果然非同小可!
僅憑幾句話,便輕描淡寫地破除了她屢試不爽的計謀。
晏菡茱的目光落在仍然跪伏於地的裴姨娘身上,麵上流露出純真無邪的神情,“裴姨娘誤會了,我並非縣令,無法定人生死罪。裴姨娘是否有罪,我難以定奪,你切莫讓我為難。”
“夏日炎炎,裴姨娘若執意長跪,我亦不便阻攔。然而,我須去向母親請安,裴姨娘請自便吧。”
裴姨娘焦急萬分,朝著正院深處淒切地呼喊“夫人,您錯怪奴婢了!那可是奴婢的親生女兒,我怎會加害於她?定是有人暗中陷害,奴婢不過是被利用的工具。”
“奴婢誤信穀新,冤枉了夫人。奴婢已知錯,還望夫人寬宏大量,予以諒解。若是夫人不能原諒,奴婢寧願長跪不起,直至氣絕。”
晏菡茱剛踏入正院的門檻,便被裴姨娘的哭訴之聲震得腳步一頓。
且不論當年的是非曲直,僅裴姨娘在正院門口堅持不懈、哀哀戚戚的舉動,便足以給侯夫人臉色一抹難堪。
麵對此類人物,最妙的應對便是“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