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隻有醫生和麒林兩人。
麒林住的院子是規格很高的地方，挨著沃格，一來是出於對他的保護，終歸是堂妹的孩子，二來也是秘密，守在旁邊更安心些。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醫生平時是不會留到這麼晚，太陽西下也就回去了。
麒林一個人黑著臉在院子裡揮法杖，不知道小胖子從哪裡聽來消息，但醫生也認為這很可能屬實。沃格不在，以上層的性格，挖坑埋人隻是時間問題。
短短一個小時。
麒林已經將那招“飛沙”練得爐火純青。如今他可以控製著沙子在地麵旋轉，並且可以捏成一團飛出去，“砰”的一聲炸裂在牆壁，比單純的風刀力量更強一個檔次。
醫生驚歎於麒林的天賦，尤其和其餘三個孩子兩廂對比，沒對比沒傷害。
思索片刻，她走上去“今天就到這吧。”
“我們還有多少根法杖？”麒林黑著臉，頭也不回。天玄月在言邢的帶領下一直走的是慈愛路線，體恤下人，這點從珍琳身上就能看得出，言邢從不許麒林罵她。
他當然不能想象軍閥的手段，單純為了避免情報流出，或者為了省錢就殺人滅口，把沒用的人和有用的人劃成兩道。
醫生沉默半晌，沒說出什麼，隻答道“你這樣做救不了他們。”
小麒林手一哆嗦，什麼也不再說，繼續揮法杖去。
醫生無奈，時間太晚了，她也不想麒林在院子裡搞出大動靜。再次製止道“你把魔法鍛煉得再好，也不能改變他們放不出來的事實。”
“這一招，明天你倒是教給玲婭他們，你很聰明，至於其他人……麒林，我要和你說，那是權力者下達的命令，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這段話是醫生最近和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權力者……”
麒林低著腦袋，心裡想著他爹被金格羅家族羞辱的事，輕聲回答道“他們拿我當朋友，我不想看著他們死。”
醫生道“不管怎麼說，今天已經太晚了，這裡是大院，不是荒郊野嶺。我要回去了，我走之後，你不要再亂放魔法，你在這裡的事是秘密。如果驚動了其他人，誰也保不了你，沃格也不行……你還會害了他。”
軍閥裡的人命草芥醫生見得多，她對孩子沒惡意，心裡想的卻是沃格的事，那一箭差點要了他的命，她後悔沒在他身旁。
“沃格將軍是支持我的。”眼看醫生的冷漠，麒林脾氣也上升，心裡回憶著小胖子是來到這裡之後第一個願意接納他的朋友，還有這些日子與玲婭幾人的相處。
“他給我隨時用魔法的權利，他給我法杖！”
“我想放就放。”
醫生麵色如水，她不能拿走麒林的法杖。於是緩步走向門口，支走了司機，決定今晚留下來看住麒林。
麒林見她不再說什麼，也沒了繼續吵鬨的興趣，兩人一同在門檻上坐下。
“不算你手裡這根，法杖我們還有三根，再想多要，要等沃格回來。”
麒林問“沃格去哪了？”
醫生道“我是醫生，不是將軍。”
“你也不是魔法師。”麒林站起身，把法杖一甩，這東西不輕，手臂已經揮動得酸麻。
於是換成左手，準備繼續，突然醫生在背後說話。
“或許你可以再試試其他魔法。”
“什麼意思？”麒林扭頭，不解道。
“就是類似放電……或者放火之類的，我以為你們早就試過了。”
“什麼意思？”麒林又問，沒聽懂。
“你不知道嗎？”醫生也詫異，“沃格也沒和你說過……我看資料說，這法杖本身是可以有很多能力的，比如可以讓水升高溫度，還可以產生電能，我想以你的天分，說不定也可以研究出其他攻擊手段來。”
這真是醫生說話最多的一次。麒林呆愣愣看手掌中法杖，在這之前他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事。
可是他該怎麼做呢？
“可是我該怎麼做？”
“我不是魔法師。”醫生道。
麒林點點頭，沒有急著嘗試，細細思索。
“你說讓水升高溫度，還有產生電能？”
“對的，還有風能，我隻知道這三種。創造魔法石的人叫做斯科沃多夫人，我去看了她的演講稿。”
“她沒有叫這東西法杖，這是你們的叫法。她在演講文裡，把這塊法杖頂部的石頭叫做‘集石’，是用一種材料包裹的一種新型元素，在兩年前，56年吧，她發現了這種元素，因為它內部強大的能量和相互作用力，總之斯科沃多夫人就把它稱作‘集’，這種‘集元素’說是在空氣裡非常……活潑，會不停與周圍物質反應，並吸引它們。隻需要一點點，其中就包含著超過普通火焰幾千倍強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