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禦宸抱著黎淮暮走進衛生間，將他放在洗手台上。
小家夥一抬頭，目光就被眼前的鏡子牢牢吸引。
他專注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細細打量著自己小小的五官，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起，小鼻子也一聳一聳的。
他忽地瞥見鏡子裡的男人，微微偏頭，看著站在身旁的爹地。
那雙眼睛不停地在爹地和鏡子裡的自己之間來回移動。
他眨巴眨巴大眼睛，眼神中漸漸有了一種懵懂卻又似乎有所察覺的神情。
他湊近鏡子，用小手摸摸鏡子裡自己的臉，一會兒又伸手去觸碰爹地的臉頰，小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努力思索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看著看著，他忽然眼眶紅了，小嘴一撇，帶著哭腔說著。
“為什麼……”
“不像媽咪……”
那豆大的淚珠順著粉嫩的臉頰滑落，模樣委屈極了。
男人眉頭緊緊皺起，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聲音也不自覺地冷了幾分。
“黎淮暮。”
“像我委屈你了？”
小家夥被他的嗬斥嚇得一怔，委屈的情緒在心底翻湧得更厲害了。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肆意地在他白裡透粉的小臉上流淌，小小的肩膀也跟著劇烈地抽動著。
他邊哭邊抽噎著說。
“媽咪好看……”
男人聽到這話，臉色陰沉得可怕，那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更是仿佛籠罩著一層寒霜。
他咬著牙，聲音又冷了幾分。
“我醜？”
這簡單的兩個字裡，滿是被自家兒子“嫌棄”後的憤懣。
小家夥被他愈發冰冷且帶著怒火的反問嚇得一哆嗦，哭聲瞬間卡在了喉嚨裡，隻是張著小嘴，淚水還在眼眶中打轉。
他怔怔地望著爹地那張陰沉可怕的臉，小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帶著哭腔，結結巴巴地回應。
“爹地…也好看……”
那聲音變得微弱顫抖，小手也不安地揪著自己的衣角，整個人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小家夥癟著嘴，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地接著說。
“可是……”
“我想像媽咪……”
他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花，淚汪汪地看著爹地，小手揪著衣角的動作更緊了些，手指都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
男人強忍下心底的怒火，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伸手，指尖輕輕替小家夥擦去臉上的淚痕，語氣也不由得緩和了幾分。
“不許哭。”
“你也很像媽咪。”
小家夥原本還滿是淚花的大眼睛裡瞬間閃過一絲光亮，巴巴地望著他，那抽噎的聲音也跟著小了些。
“真的？”
“嗯。”
男人眼神裡滿是認真，指尖緩緩移到他的眉眼，細細摩挲著，動作輕柔又專注，像是在感受著一種無比珍貴的傳承。
“這裡，跟媽咪很像……”
尤其哭的時候，和她更像……
小家夥聽了這話，慢慢止住了哭聲，小手也鬆開了一直揪著的衣角，眼睛緊緊盯著爹地，感受著爹地指尖傳來的溫度。
心裡那股子委屈逐漸被好奇和喜悅替代，小嘴巴微微張著，似乎還想讓他多說一說自己和媽咪相像的地方。
“沒有了麼……”
小家夥終於忍不住，奶聲奶氣地問道，那聲音裡滿是期待，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兩顆閃爍的小星星，小身子也不自覺地往前湊了湊。
男人看著他這副模樣，重新皺起了眉頭。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滑到小家夥的鼻尖，輕點了下。
“刷牙。”
小家夥原本滿是期待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那亮晶晶的眼睛也黯淡了些許，小嘴巴一撇，嘟囔著。
“好叭……”
他伸出小手從洗手台上拿起小牙刷，然後仰起頭，眼巴巴地看著身旁的男人。
霍禦宸無奈地歎了口氣，幫他把牙膏擠好。
小家夥這才把牙刷塞進嘴裡，有一下沒一下地刷著牙，動作有些懶洋洋的，沒什麼力氣。
“認真點。”
男人自然是察覺到了小家夥的心不在焉，眉頭皺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