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不過爸爸的年齡更大,比起我,這花更適合他一些呢。我可以把義勇的禮物轉送給爸爸嗎?如果知道是你送的,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您自己做主就好。”
義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絲毫沒預料到下一秒將會聽到什麼。
“不過,既然花送給了爸爸,媽媽就什麼也沒有了?”
美琴俯下身子,露出狡黠的笑容,頭發隨著風雪飄拂在義勇麵前,和前世姐姐的身影逐漸重疊。
“那我能直接向義勇索要一件特殊的禮物嗎?答應就不能反悔的那種哦。”
“……”
這回輪到義勇沉默了。
他額頭升起一道陰影後退兩步,擔心母親又像之前那樣蹭他的臉,實在太難為情了。
“哎,這是不答應的意思嗎?明明我還什麼都沒有說。”
宇智波美琴再次露出了被傷到感情的悲傷模樣。若是讓鼬或者佐助看到了,還不定驚訝成什麼樣子呢。
不過,老調重彈,卻很有用。
宇智波義勇僵在原地,像個被凍傻的瓷娃娃。
他是九柱中最沉默寡言的,但也是心最軟的一個。但凡是柱中任意其他一個遇到了變成鬼的禰豆子,後者都不可能活下來。
陌生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越是關係親近的人,義勇就越不想讓對方感到痛苦。
所以見到母親似乎很失望的樣子,他立刻說道“那您說吧。”
“那就算你答應了哦。”
宇智波美琴表情轉瞬即變。
她盯著義勇的眼睛,麵部五官突然變得溫柔而慈藹,甚至還帶著一點祈求的意味在裡麵。
“那義勇,我希望你能像佐助和鼬那樣,直接叫我一聲媽媽(卡桑),這可以嗎?”
媽媽這兩個字,這是宇智波美琴的一個心結。
義勇是在出生不久後的一天,突然就學會說話了。那時夫婦倆還很驚喜,以為家裡又要添一個天生聰慧的孩子。
但和美琴一直教他和佐助的“媽媽”“爸爸”不同,義勇第一次開口稱呼他們,就是非常有距離和儀式感的“母親大人”、“父親大人”。
放在以大宗族模式治理、且等級森嚴的日向一族,這種稱呼或許非常正常;但在以家庭為單位,而且凝聚力極強的的宇智波家,這種叫法就過於冷漠了。
無論是富嶽還是美琴,都能感覺到這個孩子似乎在有意和他們拉遠距離。
等再長大一些,義勇和佐助對待他們的的區彆,就更加明顯了。
他似乎是把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放得很低,會一言不發地突然就做起家務,卻又從來不討向父母兄長要任何東西,包括稱讚在內也一點都在意。
給他買的新衣服裡,如果有和佐助不一樣的,他也會直接送給佐助,還有壓歲錢也差不多。
也許義勇自己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還一廂情願地以為這是一種報答富嶽夫婦生育之恩的方式。
可美琴卻隻覺得挫敗,為什麼這個孩子對待他們的始終像個寄人籬下的外人。
每次義勇恭恭敬敬地叫她“母親大人”時,她不僅沒覺得受到尊重,反而會很揪心,覺得自她是不是在義勇更小的時候做錯了什麼,讓他誤以為自己是那些演義故事裡被當成家仆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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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鼬看出了她的煩惱,這才找到義勇,硬是讓他在稱呼裡去掉了“大人”兩個字,變成了依然生硬,但已經有了不少改善的“父親”、“母親”。
然而,義勇的行為本質依然沒有太大變化,他依然在想辦法將自己和其餘兩兄弟區彆開來。
也許其他人會把義勇那句“我和佐助不同”,當成義勇自認為比佐助更成熟一些的自誇,但身為母親的宇智波美琴很清楚,義勇的意思遠沒有那麼簡單。
有時他低著頭說出那句話時,宇智波美琴卻幻聽成另一個句子。
“我不是你們真正的家人。”
匪夷所思之餘,宇智波美琴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而這,才是她選擇離開家回歸帶隊上忍的原因。
她不敢一個人麵對義勇。
直到義勇和佐助的五歲生日後,事情才終有了轉機。
最明顯的就是——
義勇變得願意和家人親近了。
隻要鼬沒有任務,他們三個人就會像連體嬰一樣黏在一起,就連晚上都睡在一個房間,富嶽雖然常常發牢騷說這樣不利於孩子成長,但似乎也樂見其成。
三人相處時,雖然義勇還是會坐得遠一點,留給鼬和佐助更多的空間,但這至少是實打實的進步。
空間位置上的接近,常常也意味著心裡距離上的接近。
如今幾個月過去,佐助不會再因為義勇隨口說得一句話而陷入負麵情緒,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理解,肯定和義勇本身要表達的意思大不相同。
而真正讓她感到驚喜的,是前些天,鼬去執行任務,而佐助則去外公家裡送東西。義勇居然做了一頓午飯,破天荒給在警備隊的富嶽送了過去。
據同樣驚喜的富嶽轉述說,義勇在他辦公室裡待了一下午,時不時讓他釋放幻術(實際上義勇在刷月之呼吸的解析度),雖然沒說什麼,但比起過去那個父愁者,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這件事,讓宇智波美琴的心結微微鬆動。義勇和家裡其他成員的關係都有了明顯進展,沒理由她不行。
她等義勇叫她一聲“媽媽”,已經太久了。
所以這一天,趁著節日和義勇送花給她的契機,她打算作出一次嘗試。
被她蓄滿希望的眼睛盯著,義勇卻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炙烤一樣疼痛,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種無法被隱藏的第三種情緒——恐慌。
義勇的臉色死一般的慘白,嘴角微微顫動,想說什麼但卻根本開不了口,仿佛喪失了語言的能力。
他當然不想讓宇智波美琴失望,但他也無法心安理得地以那種口吻稱呼對方。
這幾年來,他最多隻能以義子的身份自居,母親已經是他自覺最對義子而言,最親密的稱呼了。
因為在他心裡,他還是富岡義勇,是一個奪走對方真正兒子生存機會的盜賊,又有什麼資格像這樣親昵地稱呼對方呢。
他失措的模樣被美琴看到眼裡,後者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義勇,擔心刺激到他的眼睛進一步進化,趕緊後退了一步強笑道“我開玩笑的,義勇喜歡怎麼叫都可以啦。
“時間不早了,我們買完東西趕緊回家吧,義勇。”
說著,她快速轉過身去。
義勇從背後看到,母親抬起右臂在麵前劃過。這時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沉進了極為冰冷的水中,每一顆細胞都覺得刺痛。
直到腦海裡的聲音突然提示他——
【如果不是你死去的靈魂轉世,宇智波義勇根本不會存在。這本就是伱的身體。】
這句話,就像一道明媚的光,刷的一聲刺透了籠罩在義勇腦海上的烏雲。
【……這是真的嗎?】
他在心裡追問道。
【你的本質,和即將複活的柱是相同的。區彆隻是,你是被生出來的而已。【否則,你的名字為什麼還會是義勇呢?】
回應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情如同神明,但反而加強了這說法在義勇心中的真實性。
畢竟他按照這聲音的指示,成功解析了炎之呼吸,也確實獲得了炎之呼吸的修煉方式,這意味著至今為止,這個聲音從未出過差錯。
“義勇?”
恍惚著走出一段的宇智波美琴發現自己旁邊並沒有人跟上,連忙回身尋找義勇,卻發現木葉前一秒還稍顯陰沉的天空被陽光撕裂,投射下數道明亮的光柱,雪花就像天使的羽屑一樣潛伏在光明之中。
義勇低著頭站在她的麵前,腳下是被打濕的薄雪。
“媽媽……”
他這樣說道,語氣靦腆而生澀。
此刻,他終於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身份,喊出這句他前世根本沒機會說的簡單詞語,因為自他記事起,就隻有姐姐一個親人。
他抬起頭,溫熱的淚花在恬靜溫和的笑臉上綻放,晶瑩的水珠中映射著橫空的光柱,讓那對紫紅色的寫輪眼看起來如此柔和。
“我能一直這麼叫你嗎?”
“當然了。”
宇智波美琴將義勇的腦袋靠向懷中,低下頭溫柔地回應,嘴角是無法被壓抑的笑容。
“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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