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很長,太沉感到空虛寂寞。雖然車裡還有兩個人,但是這兩人木雕泥塑一般盤膝而坐,都在全身心修煉。此刻即便是太沉一人給他們一巴掌,估計這兩人也隻會當做被蚊子叮了一下,一動不動。
路程很短,元澤和入世覺得自己一閉眼,再一睜眼,已經回到了利有國的山洞裡。太沉正在百無聊賴的教訓入海,入海則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兩個,希望這兩具木雕泥塑能夠早些還魂。
此刻,入海見到兩人同時睜眼,不禁大喜過望,也不管師父的滿口汙言穢語,隻一下就蹦到入世身旁,一把抱起來,哭道“好師妹呀,師兄可想死你了,你趕緊救救師兄吧!”
入世嫣然一笑,走過去對太沉道“師父,都好幾天沒吃飯了,我餓了。咱們讓元澤給咱們烤魚怎麼樣?”
太沉聽入世這麼說,頓時心情好起來,扭頭對入海叫道“還等什麼?快點兒抓魚去。”入海如蒙大赦,抱頭魚竄,樂嗬嗬的捉魚去了。
太沉看向元澤,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元澤想了想,說道“肯定還是先回印山侯府再說。我覺著咱們總得有個安穩的落腳地兒,不能總是在這個山洞裡。你說呢,老沉?”
太沉捋著胡子,沉聲道“你的意思是…”
元澤眯了眯眼睛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直接占了印山侯府。一則,以後行動起來,也算有個安穩的落腳地兒;二則,有了印山侯的身份,咱們以後做起事兒來也方便。你意下如何?”
太沉沉吟半晌,搖頭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隻是,在印山侯府大開殺戒,乃是一件有悖道心、更違本心的惡行。如此一來,休說在修行上肯定難以更進一步,便是作為一個人恐怕也將永沉魔道,難以自拔了。”
元澤嗬嗬一笑道“誰說要在印山侯府大開殺戒了?我隻說控製印山侯府,又沒說要把人都殺乾淨?你可彆給我栽贓,這樣嚴重影響我道心。”
話未說完,老虎溜達了出來,接過話茬道“我早說這老王八不是個東西,你們還不信。他自己獸性不改,就以為你們也要一般行為。真不是個好東西。”
太沉揮揮手趕跑了老虎,問道“那你該如何著手此事呢?”
“很簡單。”元澤說道“我回去讓印山侯把爵位讓給我就行了。反正前些日子他也知道了我的厲害,說是不再過問前麵的事情。這次,索性就讓他在後院養老,不要出來就行了。”
“他的二兒子步山已死,還有兩個小兒子,叫做山雲和雲青。我作為熱步繼承爵位後,一人給他們一小塊封地,讓他們滾遠。至於印山侯府裡的其他人,你就更不用擔心了,衛隊都聽我的,其他人都聽入世的。”
“就這麼簡單?”太沉有點兒不相信。
“就這麼簡單。”元澤說道“你太小瞧你這個寶貝徒弟了。”
入世在旁邊一仰臉,頓時滿洞皆是燦爛陽光。
此時,入海拎著幾條大魚回來了。眾人既已打定主意,便由元澤動手烤魚,飽餐一頓之後各自安歇。次日清晨,一同上路朝印山侯府而去。
果然如元澤所料,印山侯老實的很。特彆是聽元澤說了自己和入世現在都是甲字號的神使後,印山侯更是積極主動的配合元澤的“建議”,當場就給神魔寫了一封信,說明了爵位傳承的事情。
這種事情,神魔是不管的。隻要領主每年交夠了賦稅,在自己的封地裡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隻是作為利有國的國王,各領主在確立世子或是爵位變更時,有義務告知神魔一聲。神魔當然也會假模假式的發一道詔書下來,認可新領主的身份和地位。
沒過兩天,神魔的詔書就到了。元澤,當然詔書上寫的是熱步,就成為了新的印山侯。
老侯爺退歸林下,將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元澤。按照規矩,元澤同時給利有國所有的貴族都去了信函,告知他們印山侯換人了,新侯爺的繼位典禮定在了一個月之後。隻是在給清閔公爵的信函中,元澤隱晦的提了一句“皇太爹”的笑談。
太沉讓他考慮一下安全性,誰知道那個仲理現在變沒變心?要是他向神魔告密可就麻煩了。
元澤卻有理由相信仲理不會變。一則,元澤等人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現在又是清閔公爵,沒有必要去向神魔討好什麼;二則,他閨女星維這會兒還在人間呢。他要是向神魔告密,不是把自己也坑進去了嗎?
同時,元澤單獨派人去東神國弑天城,給辰隊神庭尉送去了一封信,邀請他一個月後來印山侯府觀禮。
左右他都要來,早來早安心。隻有他來過之後,元澤才好在府裡大動乾戈,比如將所有“死淚”都恢複自由民身份,再將人類之中有修煉天賦的人慢慢的填充進侯府的衛隊之中,以替換原來的那些衛士。
這些事都要慢慢來,而且一定要等觀禮之後,不能讓其他貴族,特彆是神庭尉看出異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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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件事可以立即就辦。元澤在拿到神魔詔書的當天,就將熱步的兩個弟弟趕出了家門,在封地範圍內找了兩座山,一人一座,讓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入世作為侯府新的女主人,立刻就顯示出了與眾不同。
入世並沒有隱藏自己妖的身份,上次進侯府的時候,人們就都知道她乃是一隻真正的狐狸精。這次狐狸精成了侯府的女主人,自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府裡幾個作為“死淚”的妖給放了,收到自己身邊做親信。
緊接著,她的重點工作就放在了廚子身上。命令廚房單獨給她開出一個夥房,把廚子會做的所有菜都給她做一遍。然後,根據自己的愛好,入世給廚子下了一道指令,讓他備好原料,隨時按照自己的指示開火。
其他的事兒,入世一概不管。還和上次一樣,整天到處亂竄。直到她知道府裡有專門的裁縫,這才安下心來,天天和裁縫一起研究穿什麼衣服能讓自己更加好看。
這回,連太沉都忍不住跟元澤嘀咕“入世還要怎麼好看?你盯著她點兒,彆讓她露出那幾根尾巴來。”
元澤一笑,說道“女人不就這樣嗎?我們中行山上的師姐,常年隻能穿一身道袍,那也擋不住她們的愛美之心。您就放心吧!”
太沉瞪了元澤一眼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她又不是我老婆。”
元澤無奈的說道“那不是騙外人的話嗎!她也不是我老婆呀!”
太沉“嘁”了一聲道“那誰知道你們這一對狗男女是不是真有奸情?”
元澤大怒,叫道“什麼狗男女?我們倆那不都是為了行事方便嗎?要不那麼說,在弑天城的麻煩就大了。”
太沉捋著胡須道“接著說。你再大點兒聲,讓闔府的人都聽著,讓他們都知道入世是你的假老婆。你猜會不會有人去向神魔告密?”
元澤生氣了,扭頭朝後堂走去。太沉在身後喊道“乾什麼去?開兩句玩笑還不行了?”
元澤氣哼哼的說道“我修煉去。跟你呆的時間一長了,影響我的道心。”
太沉哈哈大笑,說道“你那道心是我影響的嗎?恐怕早就被彆人影響了吧?”
見元澤走了,太沉也不以為意,推開門去前院找衛士們喝酒去了。
他現在在侯府裡地位超然,乃是熱步請回來的衛隊總教習。說是教習,其實就是什麼都不乾,每天隻是跟衛士們一塊喝酒聊天。隻是過了不到半個月,衛隊裡原來聽命於老侯爺和其他公子的衛士便三三兩兩的被遣散回家了。
現在,整個衛隊幾乎都聽命於太沉一人。跟衛士們相處隨和隻是一方麵原因,偶爾漏一小手便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才是太沉威望高企的根本原因。
幾個人各自安排著侯府裡的事情,繼位大典之前,侯府上下已經被梳理成鐵桶一塊,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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