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魔應該根本就不關心自己的無妄國國民的日子,不,他或許是關心的,他要等這些人長夠了,才會把那些無妄之災降臨到他們的頭上。否則,他自己的道行又怎麼能跟得上天魔的腳步?
太沉極其鄙視地魔,覺得他連神魔那個小人都不如。不過,鄙視歸鄙視,這廝的厲害還是要承認的。
師徒二人遠遠看到城門時,太沉便告訴入海“一會兒進了城,碰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都彆大驚小怪。無妄國裡沒有好人,佞言城更是城如其名,遍地的瘋子,明白嗎?”
“明白!”入海不耐煩道“您老人家叮囑過了。再說了,弟子雖然沒來過佞言城,但是無妄國還是來過兩趟的,多少知道一點兒這裡的事情。”
“你不是隻在大河上下逛遊嗎?”太沉問道“怎麼又跑到這兒來溜達?不怕跟無妄國的大妖動手了?”
入海一撇嘴“我就是來轉轉,又不是來立棍,動什麼手?”
太沉不再廢話,領著入海直入城門。
佞言城的人果然跟其他地方的不大一樣——碰上什麼事情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好像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們激動一下。
師徒二人從進了城開始,就不斷碰上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會兒路邊的房子塌了,一會兒天上掉下一塊大石頭當場便將一個路人砸成肉餅,又或許走著走著路上忽然裂開一個大坑,便將行人埋了。
但是,城中的其他人卻對這些事情視而不見,隻要石頭沒砸到自己身上,那就當沒發生過。
二人找了一個看著比較熱鬨的飯莊,要了兩個小菜,在大堂裡聽食客們閒聊。
聽了半天,全都是在拍地魔的馬屁,一點兒新鮮的沒有。入海輕輕搖了搖頭,看向太沉。太沉微微一笑,從腰間接下酒葫蘆拋給入海。入海拔開塞子,給師父和自己滿滿到了兩碗酒。
一霎時,濃鬱的酒香如同美妙的琴音一般充斥了整個飯莊子,聞之便使人沉醉。
魔界儘是粗鄙之人,整日隻是些劣酒糙肉下肚,何曾聞過如此沁人心脾的酒香?想都不敢想,更何況喝了?
刹那間整個飯莊變得安靜無比,所有的目光全都釘在了師徒二人的酒碗上。
隻見入海伸手端起一碗酒遞給太沉,道“師父,您請!”
太沉“嗯”了一聲抬手接過,放在嘴邊抿了一口,搖搖頭道“許多年不練這玩意兒,道行好像掉下來了,差點兒火候。”說罷一揚手,將剩下的大半碗酒“刷”的一下全都潑在了地上。
大堂中立刻響起了一片“嘶嘶”的吸氣聲,更有幾人直接抬手便是一個水遁,要將地上的美酒吸到自己的碗中。
入海抬腳在地上輕輕一跺,便將幾人的法術震散,自己端起酒碗一飲而儘,對太沉笑道“師父,好歹也是您的手段,再怎麼著不比那些無知蠢人喝的泔水強上萬倍嗎?”
“你他媽的說誰?”
“你找死!”
“小兔崽子敢罵人?”
……
霎時間,飯莊內便亂成了一鍋粥。群魔一邊罵著,一邊擼胳膊挽袖子便要上來動手。
“怎麼,人家說錯了嗎?”飯莊的角落裡忽然傳來了一道雄渾的聲音“跟人家的酒比起來,咱們喝的不就是泔水嗎?”
眾人一愣,扭過頭一看,隻見一個個子不高但卻異常粗壯的漢子從拐角處的一個包間裡走了出來。他幾步來到櫃台前,一把便將飯莊老板從櫃台裡提了出來。
隻聽他罵道“慕斯你個混蛋,有好酒為什麼不給老子拿?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這小館子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