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平角內褲被小狸花從宋清殊的口袋裡扒出來落在了地上,此時,正在盛熙川的手裡。
盛熙川舉著那條內褲,目光從她的身上滑過,神情玩味。
“第一次穿男人的內褲,很值得紀念是不是?”他的語氣裡是滿滿的惡劣,隨手翻了翻,抬眼,“宋清殊,你還真是重口味。”
此刻,宋清殊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還沒有到家就想起手鏈丟了的事,找了半天,是真的忘記處理了!
她環視四周,好在管家給完貓條就出去了,房間內除了她和盛熙川隻有幾隻貓。
她尷尬地硬著頭皮解釋“我是覺得就這樣脫在你家不合適,想帶回去處理的。”
“哦”盛熙川繼續肆無忌憚地掃視她。
宋清殊早就發現了盛熙川的惡趣味,他向來以看她出糗為樂。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裱起來掛牆上麼。”
“你管我!”宋清殊撲過去搶,小貓從她的懷裡也跳了下去。
她一個踉蹌,直直地栽進盛熙川懷裡。
“你最近投懷送抱地也太頻繁了些。”盛熙川虛虛地扶著他的腰,帶著憋不住地促狹笑意。
宋清殊劈手把那條內褲搶了回來,又疊手帕似的疊了四折,塞回了口袋。
盛熙川沒有再搶,他幽幽地盯著她,什麼都沒說。
不一會兒,管家敲了敲門,端了兩碗陽春麵進來,笑道“小廚房給工人們煮的宵夜,少爺和少夫人不嫌棄的話也一起嘗嘗。”
他一直管宋清殊叫“少夫人”,宋清殊想說還不是,又覺得一個稱呼而已,盛熙川都沒說什麼,便也沒有糾正。
盛熙川沒說什麼。
管家把兩碗麵放到了桌上。
最家常不過的清湯麵,淋了一點點香油,加了雞精調味,又撒了一小把蔥花。宋清殊隻是早上在盛熙川那裡吃了一碗青菜粥,午飯和晚飯都沒吃,她看著自己麵前那碗麵,竟然食指大動。
“多謝。”她跟管家道謝,拿了筷子低頭認真吃了起來。
當然,宋清殊吃麵,一方麵是真的餓了,另一方麵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
見她吃得挺香,盛熙川也端起了他麵前的那一碗。
吃了幾口後,他做出評價“你這個人還真是很好養活。”
燒烤,青菜粥,陽春麵,都吃的開開心心,這樣看她,也不像一個百億資產家庭會養出的女兒。
宋清殊聽不出他這話是貶是褒,停下筷子抬起長睫看他“我比較容易知足。”
盛熙川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這麼好養活的一個人,被三個豪門養成這樣,我看宋家陸家和莫家也是廢了。”
說宋家可以,說陸家不行。
“我出國的時候,乾爸乾媽的監護權被宋家要了回去,我走得又那麼不體麵,乾爸乾媽和舅舅不敢來美國看我。”宋清殊下意識替陸氏夫婦和莫北丞辯解。
真誠是絕殺,不知是不是錯覺,說完這話,她覺得盛熙川的眉宇間都柔和了一些。
盛熙川說“你那時候才15歲,又不是跑去外麵跟黃毛生孩子了,不過是日記裡寫寫對莫北丞的喜歡,這就不體麵了?我看,是被有心的人鑽了空子。你親生父母借題發揮,想敲陸家竹杠罷了。”
難得這個冷心冷麵的人說了句公道話。
宋清殊被陽春麵的熱氣熏得眼睛發潮。
“或許吧,反正也過去了。我乾爸乾媽是厚道人,不跟宋家計較。”
宋清殊說話時帶了點軟軟的鼻音,乖巧,嬌憨,引得盛熙川不由多看了兩眼。
“你懂什麼是愛嗎?”盛熙川用筷子挑了兩根麵條,卻並沒有放進嘴裡,“你喜歡莫北丞,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
這話,宋清殊不讚同。
因為成長環境的關係,她一直是個早熟的小孩。
她知道自己對莫北丞是不同的,是真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