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把那兩頁紙遞到盛熙川麵前去。
說是離婚協議,不如說是要交給律師的離婚委托,內容簡單,一式兩份。
寫著兩人自願解除婚姻關係,姓名身份證號等。
宋清殊把她該簽字的地方都簽了。
上麵隻有離婚後不打擾彼此生活的條款,沒有關於財產分割的部分。
宋清殊主動解釋“咱們婚前沒有財產協議和公證,但我不會要你一分錢。
我知道,盛家給的彩禮比宋家的嫁妝多很多,有點不公平。如果打官司要應該也能索要回來。
但比起那點錢,盛家的麵子更重要,盛總不如就大人有大量,讓宋家把這點便宜占了,也省得麻煩。”
盛熙川沒有接宋清殊遞過來的兩頁紙,他的眉心突突直跳,心口發慌,臉上卻看不出異樣,隻是神情冷得厲害。
兩人還沒結婚的時候,她就把離婚掛在嘴邊,如今這一天還是來了。
鬨小脾氣還是來真的,盛熙川自認為還是分得清楚。
如果她吵著鬨著要離婚,興許尚有轉圜餘地。
可現在,她沒有。
她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包括彩禮嫁妝問題。
盛熙川慌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或許應該抱住她,求她不要離開他。
可他該死的自尊作祟,說不出口。
他手腳發涼,怔了有半分鐘,才緩緩開口“宋清殊,你咒爺爺死?”
質問的語氣一出口,讓他後悔得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宋清殊也被他問得一噎。
剛要自證,又隨即想到,盛熙川不過是在無理取鬨。
於是,宋清殊穩了穩心神,還帶著微笑道“盛總,您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我相信您一定不是這麼想的。您是個明白人,我對爺爺什麼樣,您心裡有數。
我不過這個盛家少夫人當夠了。
夫妻一場,好聚好散,現在先把這個協議簽了。我可以保證,隻要爺爺在世一天,離婚的事我一定保密,您看,如何?”
她跟他談條件,沒有感情,隻有客氣。
盛熙川的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攥緊,每一次跳動都帶來尖銳的疼痛,他透不過氣。
他極力穩住自己的身形,垂在身側的手繃緊,儘可能心平氣和“宋清殊,非要這樣嗎?這件事是我不對,想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盛熙川這輩子沒有跟誰低過頭,能說這話,對於他已經是莫大的突破了。
宋清殊隻是搖了搖頭。
“不是要補償的問題,是這個盛家少夫人我不想做了,我要離婚,可以嗎?”
她喜歡過莫北丞是既定事實,如果盛熙川在意這件事,基本上無解。
盛家情況複雜,又有一堆女人覬覦盛熙川也是事實,更加無解。
這幾天,宋清殊想通了。
人生那麼短暫,她不想在內宅裡耗了。
她要回到最初規劃的路徑上去,盛家少夫人,隻是個跳板而已。
她要在國內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天高任鳥飛。
眼前的宋清殊,讓盛熙川覺得陌生。
她看他,跟看彆人沒什麼不同。
客氣,疏離,近在咫尺,卻像隔著萬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