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巡城禦史接到薑孟川親自送來的罪證,並聽完那幾名黑衣人的供述後,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程敬之,竟然敢如此陷害同行,攪亂應天府酒市?”
巡城禦史一掌拍在案上,冷聲開口說道“傳令下去,即刻傳喚程敬之前來受審!”
消息如風般迅速傳遍應天府,程敬之還未從昨夜的得意之中回過神,便被巡城禦史府的官差直接堵在府門口。
“奉大人之命,程大少爺,請吧!”
程敬之臉色一瞬間蒼白,腳步微微一晃,差點站不穩。
他這才意識到,這場他本以為能置薑孟川於死地的局,竟成了自己送上門的證據。
天光微亮,應天府的街巷間彌漫著晨霧。
行人尚未多時,禦史府的大門卻已然敞開,一眾衙役整齊列隊,肅穆而立。
程敬之身著錦袍,立在禦史府門前,麵色陰沉,拳頭緊攥,指甲幾乎陷入掌心。
他身後跟著清泉酒坊的掌櫃和幾名程家心腹,一個個神色不安,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昨夜他方才得知手下在醉鄉酒坊被擒,如今官府傳喚,他心知不妙。
可程家雖為商賈,卻也與朝中官員有所往來,按理來說,單憑幾個下人的口供,還不足以讓巡城禦史如此興師動眾。
“定是薑孟川那小子搞的鬼!”
程敬之眼中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語氣中儘是咬牙切齒。
“老爺,怎麼辦?這可是巡城禦史……”
掌櫃的聲音壓得極低,透著惶恐。
程敬之冷哼一聲,麵色不改,沉聲道“無妨,我自有應對之策。”
話音落下,他抬頭望了望禦史府的大門,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氣,闊步邁入其中。
禦史府公堂之上,案卷堆疊,氣氛肅然。
巡城禦史林正風端坐於案後,須發皆白,卻目光淩厲。
他掃視堂上諸人,緩緩開口“程敬之,昨日夜間,你府上人手潛入醉鄉酒坊,意圖栽贓陷害,證據確鑿。”
“本官已從人犯口中得知幕後主使,今日傳你來堂,便是要你給個交代。”
聽到林正風這話,程敬之上前一步,拱手施禮,神色平靜的開口說道“大人,這不過是幾個下人的片麵之詞罷了。”
“很明顯,他們意圖推卸罪責,誣陷程某,還請大人明察。”
隨著程敬之話音的落下,林正風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好笑的意味。
“哦?”
“那你可否認,這是你親筆所寫?”
林正風冷笑,隨即一抬手,堂下一名衙役立刻將一封書信呈上。
見此程敬之眼角微跳,強自鎮定地看向那封信,果然是他昨日派人栽贓醉鄉酒坊時的書信,連筆跡都一模一樣。
他心頭猛然一沉,卻仍強自鎮定,拱手開口說道“大人,此信……此信未必是屬下所寫,或許是旁人偽造。”
眼看著程敬之死不認賬,林正風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開口說道“偽造?”
“那這幾名人犯又如何解釋?”
“他們身上的清泉酒坊腰牌,難道也是旁人偽造的?”
“再者,依你程家的手段,區區幾個下人,真敢無緣無故栽贓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