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的晨曦微微灑落,街道上已然熱鬨非凡。
醉鄉酒坊的門前,求購百釀春的商賈達官顯貴的仆從絡繹不絕,甚至有人不惜高價從坊間倒手購入。
自從薑孟川定下了限量限購的規矩後,此等黃牛商販便尋到了商機,薑孟川倒也懶得去管這事兒。
畢竟怎麼火不是火呢,他倒也不在意這酒水是賣去給誰了,隻要銀子到自己手中就行。
然而,在距離醉鄉酒坊不遠的禦釀堂內,卻彌漫著一股壓抑而隱忍的氣息。
禦釀堂,乃是為宮廷供應禦酒的專門酒坊,原本也隻是個小酒坊,但自打得了皇家賞識,便專門改了這麼個名字。
說白了也就是個私營酒坊,而並非官家開設。
隻不過數十年來壟斷著皇家酒水供應,地位不可撼動。
然而如今在應天府流傳的百釀春,卻隱隱有撼動其地位之勢。
大堂內,隻見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端坐主位,眉頭緊皺,神色不悅。
他正是禦釀堂掌事人——杜懷章。
“哼,百釀春?不過是個小酒坊的玩意,竟敢妄圖與我禦釀堂爭輝?”
杜懷章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下,眼神陰沉地掃向下方的眾人,語氣中儘是不悅。
要知道,他禦釀堂這麼多年來,可就沒有遇到過能召集這麼多人前來商議事情的大事兒。
現如今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到這等境地,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名年長的釀酒師小心翼翼地上前,拱了拱手開口說道“掌事的,這百釀春確有幾分獨到之處。”
“風味清雅,入口醇厚,與咱們禦釀堂慣用的烈酒風格截然不同。”
“宮裡的人若是嘗過,恐怕……”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被杜懷章直接打斷。
“住口!”
杜懷章猛地一拍桌案,眼神淩厲地盯著他說道“你是說,我們禦釀堂連一個外坊的酒都比不過?”
看到杜懷章如此動怒的模樣,那釀酒師被嚇得冷汗直流,連忙俯身道“屬下絕無此意,隻是這酒的確不同凡響。”
“不同凡響?”
杜懷章聞言嗤笑一聲,語氣陰冷的開口說道“再不同凡響,也隻是一個小酒坊而已。”
他目光一轉,望向堂內另一名身穿暗色長衫的男子。
此人名為趙銘青,乃是禦釀堂的副手,同時也是負責與宮中禦膳房聯絡的管事之一。
“趙銘青,宮裡近日可曾有人提及此酒?”
趙銘青聞言神色微變,猶豫了一瞬,方才低聲開口說道“掌事,昨日我入宮送酒時,聽聞定王府春宴之上,王爺對百釀春大加讚賞。”
“王爺言稱此酒風味獨特,回甘悠長。”
“甚至……有意舉薦此酒入宮。”
此話一出,堂內眾人皆是神色微變,杜懷章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
舉薦入宮?
若百釀春真的進了宮,那便意味著宮廷酒水供應的格局將被打破,而禦釀堂的地位,勢必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