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搬去她的宅子?這成何體統?”傅仲儒怒目而視,“你是贅婿嗎?搬去她的宅子算怎麼回事?我傅家沒給你院子?你叫彆人怎麼看我們傅家?”
傅明鶴道“父親,瑤兒現在還在祠堂跪著,才進門一日便給她使這樣的絆子,她原本可以不用受這等委屈。”
“鶴兒,你這是在怨母親?原是她睡過了時辰,我這才罰她的,按照家規,她是要受戒尺之罰的,我念她是初犯,這才輕罰了她去跪祠堂。”李若佛說著,竟拭起了眼淚,“我若不罰她,壞了規矩,今後還怎麼掌管傅家?”
傅明鶴對李若佛的聲淚俱下不為所動,“兒子自知不討母親歡喜,搬出去了也好,免得母親見了心煩不是。”
“你看看你!”傅仲儒轉身哄了幾李若佛,又對傅明鶴道“你是越發的沒規矩了,你母親處處為你著想,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父親母親早些安歇,兒子先退下了。”傅明鶴從傅仲儒房中出來,徑直去了祠堂。
林月瑤正跪著打盹兒,身子左搖右晃的,好幾次都險些摔到地上,這模樣看得傅明鶴又好笑又好氣,他上前抓住林月瑤的手腕,一把將她從蒲團上拎起來,“彆跪了,回房。”
林月瑤道“時辰還未到呢。”
傅明鶴道“你幾時變得這麼聽話了?在戍邊給我獻計的機靈勁兒呢?”
林月瑤撇了撇嘴,“這個家原本就不待見你,我再沒點規矩,豈不是更叫你難堪?”
“不待見不住了便是,隻是要委屈你了,得搬去你的宅院。”傅明鶴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再多打幾場勝仗,多求一些賞賜,到時候給你買更大的宅子。”
“好。”
林月瑤心裡明白,這哪裡是她受委屈,受委屈的分明是他傅明鶴。堂堂定遠將軍,搬去夫人娘家置辦的宅院裡住,傳去出指不定叫人如何編排。
傅明鶴卻跟個沒事兒人一般,照常上朝下朝。
林月瑤問他難過不難過,他隻說,不管怎麼編排他,隻要林月瑤不那麼想他就成。
在自己的宅子裡想睡到什麼時辰就睡到什麼時辰,好不快活。
這日,林月瑤又在賴床,半夢半醒間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房中忙活,“常嬤嬤?”
“夫人醒啦。”常嬤嬤拿來衣裙伺候林月瑤起床,卻瞧見了她身上的青紫,“姑爺也真是的,年輕氣盛,下手沒個輕重,你也就隨著他來。”
傅明鶴剛到知人事的年紀,又是習武之人,新婚燕爾,難免比旁人能折騰。
他倒是舒服了,林月瑤可就慘了,日日夜裡睡不好,眼下一片黑青,眼見著憔悴了些。
林月瑤隻是笑了笑,對此卻避而不談,“常嬤嬤幾時到的?怎的不叫醒我?”
“卯時到的,見你睡著,就沒進來叨擾你。”常嬤嬤給在鏡子前給林月瑤梳妝,“你瞧瞧你如今這樣子,不行,我得敲打敲打姑爺。”
染冬端了洗臉水進來,“是得好好說說姑爺,瞧瞧給夫人都折騰成什麼樣了?夫人不讓我們說,也就常嬤嬤能治治他了。”
林月瑤道“染冬,常嬤嬤才來,凳子都沒坐熱,你就告狀。”
染冬做了個鬼臉,從盆中擰了帕子給林月瑤擦臉,“要我說,咱不如把鋪子開到燕京來,好歹這裡是京都,生意定不會比江州差。再者,夫人有事做,姑爺就不會日日纏著你了。”
林月瑤將帕子遞給染冬,順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就數你最機靈,今後可彆在人後嚼姑爺舌根了。”
染冬道“好,那我當麵說,不過夫人你得保護我。”
幾人被染冬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常嬤嬤道“染冬的話糙但道理不糙,我覺得,在這裡開鋪子,可行。”
林月瑤挑了一支素淨的簪子插在發髻裡,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這才說道“我也有此意,隻是眼下就是年關,待開春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