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瘸腿的瘋子蓬頭垢麵,瘋癲癲在神廟門口哼著聽不懂的歌謠,聽起來倒有幾分古老的韻味。
瘸瘋子原來並不瘋,也並不瘸,年輕時候反而是村子裡修為最高的人。不過他自負天資過人,倔強衝動,和村裡幾個年輕人喝了點酒,不聽村裡人勸告,就進了祭山神座峰尋寶貝。
結果幾天後,隻有他一人又瘋又瘸的從山上滾了下來,從此陳村就多了個瘸腿的瘋子。
林暮寒身形一閃就除了神廟,瘸瘋子正在地上一片片尋找摔碎的酒壇碎片,將一堆的碎片摟在在懷裡。
過了半天,他在台階上坐了下來,一片片想要拚成原來的酒壇。
林暮寒探了一下他的識海,感覺他的識海一片混沌,記憶也是四分五裂。
“你能不能幫我拚好我的小心肝,它怎麼裂開了……”瘸瘋子嘿嘿笑著。
“我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有沒有登上祭山神座峰?”
“嘿嘿……你知不知道,就那個地方,我是最無敵的。”
“那你在神座峰看到了什麼。”林暮寒蹲下身,目光盯著瘸瘋子的眼睛。
“看到了什麼?”瘸瘋子的眼神有些空洞,他撓了撓雞窩一樣灰白的頭發,昂頭看著天上的星河,呆呆出著神,過了很久才低頭道“我看到了血,好多黑色的血……”
“血有什麼好怕的?除此之外你還看到了什麼?”林暮寒眉頭一皺。瘸瘋子之前可是陳村難得一見的天才少年,肯定不會輕易被血嚇瘋。
“我還看到好多好多的血,嘿嘿……血你知道麼?黑色的,和墨一樣黑,就這樣咕嘟咕嘟從身體裡流了出來。”
瘸瘋子將酒壇碎片底部殘留的一點酒倒在額頭上,酒水沿著額頭鼻翼流下,滴在了地上。
“就像這樣嘿嘿……”瘸瘋子大笑。
看著酒水沿著瘸瘋子蒼白的臉頰流下,就像真的血一樣,林暮寒心中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你去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為什麼和你一起去神座峰的人都沒有回來?”
“什麼樣子……我忘了,好像和廟裡神仙一樣。他們為啥沒回來,啊……我不知道,彆問我我不知道!”
瘸瘋子見鬼一樣驚駭難言,抱著頭飛奔而去。
林暮寒搖了搖頭,反而對神座山更加好奇。
從神廟這裡看神座山,那山死氣沉沉,就像一個黑洞般將所有星光都隔絕在外。
林暮寒在神廟外繞了兩圈,又悄悄回到了投宿的村民家中。
這戶人家有一個小男孩,聰明伶俐,取名陳常。夫妻兩個以挖山中草藥為生,淳樸善良,最大的願望是希望陳常能夠走出陳村,選入靜一門,當個普通弟子。
實在不行,當個掛名弟子也行,對淳樸的山中百姓來說也是無上的榮光。
“靜一門……什麼靜一門?怎麼沒聽說過。”林暮寒小腿翹在桌子上,左手撐著腦袋。
“天災哥哥,你不知道麼?靜一門是最有名的門派,聽爹爹說,方圓千裡之內,沒有比靜一門更厲害的了。”陳常盤膝坐在床上,反複練習一種看起來很笨拙粗淺的功夫。
“方圓千裡……怪不得沒聽說過,原來是個小門小派。”林暮寒聳聳肩。
第四輪回地實在太大了,哪怕僅僅占據大秦皇朝一州之地大小的祭山山脈,也長達十萬裡。
這樣看起來,靜一門這樣的小門小派在大秦皇朝就多如牛毛。
“我爹爹說要成為最厲害的小孩,才能有資格被靜一門的神仙看中,收為弟子。”
大概每天總比劃這幾招實在讓人厭煩,陳常停了下來,伸了伸胳膊躺在疊好的被子上,然後又想起了什麼,盤膝坐起來,翻著一本發黃的小冊子愁眉苦臉。
“不行,爹爹說不能偷懶,偷懶肯定不會被神仙看中。”
陳常隻有七八歲年紀,難得如此努力,林暮寒站起身,將那本發黃的小冊子拿了過來。
這樣的小冊子在陳村幾乎沒家都有一份,不是什麼秘密。
“龍蛇神功,名字起得好中二。”林暮寒揉揉鼻子,大致翻了一遍,裡麵功法粗淺至極,這樣的功法哪怕練到高深處也難入聞道境。
雖有功法無高低、修行全在個人一說,但僅憑這樣的功法是練不出什麼東西的。
就像一本記賬用的賬本和一本紅樓夢,想要在文學上登堂入室,顯然整天抱著賬本看是做不到的。
“爹爹說這本書隻要努力修煉十年,就可以直接跳到樹頂上,一手抓住天上飛的鳥。我還聽說村子裡有人三年就做到了,真的好厲害,我要更加努力才行。”陳常眼睛發亮,目光充滿了期待。
林暮寒不忍心告訴他,在第四輪回地,那些世家皇族子弟哪怕再蠢笨,以無上吐納法入門修煉,一個月就可以做到這些。
人生的高度不一樣,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彌補的。
這樣想來自己真是無比幸運,一開始就有神秘無比的《道初吐納法》引領自己踏上修煉一途。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