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寒睜開眼睛,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
祁祖那枚神種安靜沐浴在林暮寒丹田濃鬱的靈氣中,看不出有絲毫生機。
“虱子多了不癢,光腳不怕穿鞋。”林暮寒反而沒多少擔憂,隻要自己變得足夠強,就有辦法解決這些麻煩。
“你還是你麼?”土撥鼠一臉狐疑。
“我怎麼不是我?”
“那你怎麼證明你是你?”
“碼的……”
林暮寒徹底無語了。
土撥鼠一雙眼睛眯著“除非你能記起來生塵藥放哪裡了。”
林暮寒威脅道“種生塵藥的玉池你還要不要?不要我收走了。”
土撥鼠立刻急了,一溜煙溜到了坑裡,揮著鋤頭繼續繞著玉池。
“算了,看在你有幫我意圖的份上,就不搶你玉池了。”林暮寒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主要原因是林暮寒還不會培育神王藥,萬一把這剛複蘇的生塵藥養死了,自己罪過就大了,就太對不起“刃”了。
“該死的臭小子,連大爺的藥池都不想放過。”土撥鼠一邊提防著林暮寒,一邊飛快的挖著坑。
忙了一個時辰,土撥鼠終於大功告成,將整個玉池都挖了出來。
與此同時,林暮寒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微妙。
坍圮的神廟看起來古老而神秘,廟門半開著,歲月將神廟門柱剝蝕成了黑乎乎的爛木頭,幾乎看不出本來色彩。
神廟內黑魆魆的,被黑暗籠罩。
黑暗濃的如化不開的墨,林暮寒雙目化神爐,依然看不穿這詭異的黑暗殿堂。
不安的感覺愈發的強烈。
土撥鼠手舞足蹈,在玉池四周刻上繁奧的陣紋,拍了拍爪子,道“終於大功告成。”
玉池在飛速的縮小,被摘星盤吞入腹中。
嘎吱一聲,神廟腐朽的廟門搖晃了一下。
死一般的寂靜!
林暮寒和土撥鼠麵麵相覷,下意識做好了防備。
神廟中的黑暗依然濃稠的讓人窒息,猶如荒獸血腥的大口,肆意吞噬著僅存的光明。
“你有沒有發現,好像越來越暗了……”土撥鼠小聲嘀咕。
“我又不瞎,能沒發現嘛!”林暮寒無語。
到了他這種境界,夜晚與白天無異,數十裡外可以分清蜜蜂有幾對翅膀。
此刻,唯獨神廟中的黑暗蒙蔽了林暮寒的雙眼,連人的輪廓的瞧不清楚。
“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土撥鼠躲在摘星盤後麵,狐疑道。
林暮寒翻了個白眼“能對勁就怪了!你沒看到前麵多了個人影……”
一瞬間,兩人毛骨悚然,汗毛根根豎起。
兩人腳下不是淩亂的碎石,而是帶有獨特黴味的青磚鋪地。
現在,一人一鼠總算勉強看清了四周的景象,廟門在身後咯吱搖晃著,半邊倒塌的柱子和碎裂的燈盞門窗混雜在一起。
兩人竟然不知不覺身處神廟內!
坍塌的神廟似乎無視了空間的限製,在林暮寒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直接將林暮寒吞了進來。
“真真……真鬨鬼了……”土撥鼠上下牙磕磕碰碰說不出話來。
林暮寒真對他無語了。這隻老鼠連祁祖的墓都敢盜掘,現在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騙誰呢?
於是,林暮寒往土撥鼠身後閃了閃。
滑膩的黑血無聲流淌到土撥鼠身前,濃稠的黑暗在這一刻好像被稀釋成了一層薄薄的灰霧。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在跪坐在兩人前方。
他一襲黑衫,頭發枯白,眉心裂開一道極窄的縫隙,殷紅的血從眉心冒出,沿著眼睛鼻翼嘴角一路流下。在越過腐爛乾枯的咽喉時,滴落的鮮血一瞬間變成了黑色。
滑膩粘稠的黑血在他身前彙聚成淺淺的水窪,就像在青磚鋪成的地麵上潑了一桶黑油漆。
林暮寒注意到,他的眼睛沒有瞳孔,呈現一種生機絕滅的灰白顏色。
透過這雙眼睛,林暮寒看到了一種絕望到窒息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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