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庇護了不知多少萬年陽山的仙兵,這一次並沒有儘到應有的責任。
一畫一骨,沒有衝突,隻有烙刻在時光深處的共鳴。
畫卷在山頂徐徐展開,畫卷轟腐朽殘缺的仙人畫像與遠隔萬裡的頭骨遙相呼應。
雪白的頭骨就像羈旅漂泊的疲倦旅人,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家。
它們彼此有著共同的來源,曾經本為一體。一時間,聖潔的光輝漫灑天地,映照的這片天地更加純潔無瑕。
仙兵無意反噬,古陽山更是雪上加霜。
“我明白了,為什麼青陽祖師要後輩將仙兵放逐啊!”
“悔不停祖師遺言啊!”
有些須發皆白長老涕泗橫流,不停捶打胸口。
真相大白,有不可言的恐怖存在以畫卷為棺槨,葬下己身。儘管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骨甚至身體魂魄都還在外飄蕩,但頭骨已經找到了歸宿。
他可能無意覆滅陽山,就像一人開車回家,不小心碾死了輪胎下築窩的螞蟻,完全是無意的。
這場意外太恐怖太突然了,古陽山似乎被硬生生從哪個時代摘取,掉進了時間長河中。
所有人的身體都在緩緩溶解成微弱的光點,被時光長河衝刷、流失。
那道婀娜的青衣女子遠遠看了林暮寒一眼,無上強者似乎很重她,想打開時空隧道,可是卻失敗了。
仙兵和頭骨交相輝映,聖潔的光輝截斷了時間長河,沒有人能夠從陽山逃離,哪怕無上強者也不行。
最終在臨死前,無上強者用畢生修為護住了她的身體。
然而這依然改變不了注定的結局,青衣女子的身影隨大殿消失在時光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沫沫……”林暮寒呼吸急促,竟然想隔著萬古時空去救人。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切皆是虛幻,林暮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下來。
陽山死寂無聲,頭骨緩緩墜落,鑲嵌在畫中仙人的頭顱所在位置。
那些石階上的弟子被那塊聖潔光輝覆蓋,所有的血肉早已經儘數消失,化為一堆堆雪白的骷髏倒在地上。
詭異的是,那些樹木花草依然翠綠……
林暮寒悵然若失。
四尾陽狐見鬼一樣看著他,問道“你真的得到了《太陽經》?”
“被打斷了,殘缺不全。”林暮寒無奈。
隔著時空聆聽古經,說出去已然會讓所有人驚掉大牙。
“怪物怪物,我感悟了上千年,都沒你一日頓悟的多。世道不公,世道不公。”
四尾陽狐十分嫉妒,很快就又釋然了,這樣的妖孽放在哪個時代都能成長為無上強者,與日月爭輝。
這樣的人,它以後注定將要仰望。
四尾陽狐不是愚笨的妖獸,一種令人恐懼的想法在他心底滋生——土撥鼠看到仙骨時,眼睛都放著綠光。
難道這群家夥此行的目的是……四尾陽狐搖搖頭,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想逃?”土撥鼠一腳又把它踹了回來。
四尾陽狐極力否認,道“不想不想,我膽小,怕鬼……”
“怕鬼?騙鬼呢!”土撥鼠一樣小眼睛滴溜溜轉著。
林暮寒心底也有點忐忑,這仙骨要是從畫裡再度蹦躂出來,自己幾個人有一萬條命也不夠折騰的。
開工就不打算有回頭箭了,林暮寒咬了咬牙,決定挺而走險,博上一博。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贏了仙子暖被窩,輸了……不可能輸,土撥鼠比自己惜命的多。
石階上那些雪白的骨依然在,時間似乎沒有在它們身上留下一點烙印。
但是林暮寒明白,隻要有一片羽毛輕輕落在骨上,這些上個時代的骨都將化為灰飛。
眼前的山體太龐大了,虛空中還遊蕩者時間亂流。再強的修士陷入時間亂流中,也隻能聽天由命。
時間亂流很可能帶著你進入逝去的時空中,然後被困在那裡,永遠出不來。
土撥鼠和風雪月應該是早有準備,所以乾脆利落的利用摘星盤再度布下玄妙的法陣。
風雪月對土撥鼠可以說是毫不信任了。
“你這次靠譜點,可千萬不要傳錯,我可不想親身經曆一遍早被埋葬的那些時代。”
“大爺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土撥鼠小眼睛一斜,一時間居然還生氣了。
事到如今,就是賊船自己也要上啊!
林暮寒苦笑著站上摘星盤。
四尾陽狐長舒一口氣,林暮寒隻是讓他照看好小陽狐,並沒有讓他跟隨。
時光流逝,空間變換,摘星盤外的景象幾度變換。
“好像有點不太對……”
土撥鼠摸著滾圓的腦袋,疑惑不解。
摘星盤外是蒼茫大海,大星一顆顆墜落,掀起滔天巨浪。
“這不是葬星海麼?這裡我認識。問題不大,隻是空間錯了……”林暮寒這樣安慰土撥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