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大秦皇朝國度所在。
或許是巧合,也許不是,總之“長安”兩個字冥冥中與古中國那個厚重的曆史名城聯係在了一起。
林暮寒從傳送陣上一躍而下,然後徑直來到天字居。
這段時間依然如往日平靜,天字居掌櫃的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將在角落裡偷懶的小酒保臭罵了兩句,回頭就一眼看到似乎又長高了不少的林暮寒。
掌櫃的正值中年,頜下稀稀疏疏長了幾根微卷的黃胡須,一雙眼睛常常眯著,永遠睡不醒的樣子,左顧右盼,看起來像極了獐眉鼠目的勢利人物。
掌櫃的又小又尖的腦袋朝前擠了擠,滿臉諂笑道“喲!客官您回來了!”
“一切安好?”林暮寒將一摞金子扔到他麵前。
掌櫃的拚命點頭,道“安好安好!不是我吹牛,這長安城裡敢來天字居撒野的可不多。”
這句話倒也不是吹牛,天字居、天香樓這些世俗之地的背後存在著一個可怕的組織。
“掌櫃的費心了!”林暮寒客套一下,直接上了樓。
“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再度見到林暮寒,藝兒看起來又驚又喜,溫柔的雙眸都亮了起來。
“比預計晚了幾日!”林暮寒淡淡一笑。
藝兒貝齒咬了咬朱唇,輕聲道“沒關係……隻要公子平安就好。公子似乎還長高了些呢!”
“是麼?”林暮寒無奈一笑,現在自己看起來已經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了,身高自然也就高了一些。
青春期嘛!難免會長得快了一些。
城南的天空飄來了大片的烏雲,在長安城上空織成成厚厚的簾幕。
天色跟著暗了下來,屋裡擺放的兩根紅燭也就在這薄暮天氣裡,顯得愈發明亮。
“藝兒還是按照公子離開時的身高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藝兒有些不安,從床頭拿出一件白色衣衫。
“你還會女工?真是太感謝你了!”
林暮寒接過衣衫,將身上已經破爛不成樣子的衣服脫去,露出了肌肉線條流暢的精光上身。
藝兒輕輕呀了一聲,羞澀的扭過頭去,雙頰浮現一抹羞紅。
“不好意思……”
林暮寒也是老臉一紅,飛快地將藝兒縫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衣服尤其合身,布料也是最上等的冰蠶絲織就。衣服針腳很細很密,藝兒應該費了不少心思。
林暮寒身材修長,眉清目秀,穿上這身白衣更想的溫文爾雅,氣質不凡。
一陣風吹來,半開的窗欞吱呀作響,紅燭的燭火微微搖曳著,將本來就不甚明亮的房間映照更加朦朧夢幻。
藝兒抬起頭,脖頸如雪肌膚上似乎閃著點點晶瑩的光澤。
“公子快彆這樣說,都是藝兒的不是。藝兒已經是公子的人了,不該這樣,天色已晚,就讓藝兒侍候公子沐浴吧?”
暮色蒼茫,銀絲灑落。
下雨了!
雨不大,就像女子清涼溫柔的秀發拂過這座古老神秘的都城。
藝兒轉身關上了窗戶,也就將喧囂的雨聲關在了外麵世界溫柔清涼的夢裡。
“咱們並非主與奴,隻是朋友關係,以後你也不要這樣說了。”林暮寒輕輕搖頭,轉了轉身體,又道“衣服很合身,謝謝你了。”
“我聽公子的!公子要吃點什麼嗎?”
“暫時不用了。這裡就一張床,晚上你睡就好了。”
“那公子呢?”
“修行,順便看看這長安夜色。”林暮寒輕輕推開窗戶,在陰暗不明的細雨黃昏,整座長安城的燈都亮了起來,星星點點,就像原野點燃的篝火。
風將雨絲拂在臉上,清涼中又分明透著一縷淡淡的寂寥之意。
又想家了吧!又想她了吧……
不可望,亦不可得,雖然看起來依然忘卻,實際上在這清冷的雨裡,又閃過攜手走過校園的畫麵。
林暮寒深深吸了一口氣,漫天雨絲都隨著他的呼吸輕柔抖動,就像一根根跳動的銀針。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
林暮寒輕輕一歎。
藝兒站在他的背後,怔怔看著他,有幾次想要在他肩上披上一件薄衣,卻最終未動。
林暮寒手指在窗戶上輕輕一勾,已經迎著雨絲飛上了天字居的飛簷。
雨絲似乎更密了一些,沿著他的衣服表麵一寸處滑落,始終未能打濕半縷衣衫。
高大古老的城牆綿延向遠方,站在百丈高處,看起來就像伏在地上的龍軀,閃著暗暗的金屬光澤,冰冷而堅硬。
高高聳立的城樓和角樓掛著一排燈籠,燈火透過漫天飄灑的雨絲,在煙雨迷蒙的空氣中更顯柔和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