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十三鼠,我用了十四劍。”血衣劍聲音沒什麼感情,就是這耀眼輝煌的戰績從他嘴裡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抑揚頓挫的節奏,完全就是就像一台冰冷的機器發出的。
“確實是柄很鋒利的劍。”林暮寒長槍插地,取出了那柄雲弧子那柄名貴的刀。
在林暮寒手中,察覺到前所未有的強大戰意,這柄名刀的刀身竟然開始興奮地嗡鳴。
名刀也擇主,這麼一對比,在雲弧子手中也就多了明珠蒙塵之感。
血衣劍目光幽幽。
林暮寒不是個記仇的人,但血衣劍見麵斬的三劍讓他著實不爽。他也是有脾氣的,現在血衣劍給了機會,不可能不還回去。也正因為年輕氣盛,才會有超越前人的豪情壯誌。
少年聲音遠遠傳至小仙門外。
“請前輩觀刀!”
林暮寒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陡然間冷冽如霜,刀身掛秋水寒霜,攜帶長夜寒星墜落於第三殿之前。
秦地偏北,此時節寒露還未至,天氣已經轉涼,長安城中百姓大多已經紗衣換了長衫,聽窗前灶台寒蛩徹夜鳴叫。
林暮寒擅於借勢,這一刀便借了整個長安初秋。
刀氣激起一道白練似的長浪,將地上的鮮血衝刷的乾乾淨淨。
紫金鼠的頭顱高高飛起,在緩慢的減速過程中,依然將高度疊加到了無比醒目的位置。
刀光穿梭在鼠群中,放肆收割沒有靈智的乾硬頭顱。
最後一頭紫金鼠倒地,少卿出刀十二次。刀勢連綿不斷,最後一刀,連斬兩鼠,乾淨利落。
收刀,返陣,一氣嗬成。乾硬的紫金鼠頭顱咚咚砸在地上,鏗然有聲。
“這些紫金鼠軀體已僵,晚輩占便宜了。”林暮寒長刀一手,胸膛微微起伏,氣息綿長。
不料血衣劍罵道“勝了就是勝了,給我找什麼借口,婆婆媽媽的。”
林暮寒一怔,這血衣劍脾氣還真是和傳聞中的一樣古怪。
“勢”中士氣為之一漲,清楚了紫金鼠衝陣的威脅,林暮寒帶著三百人組成的圓陣順利退到橋上。
圓陣排列密集,隻有十幾丈的直徑。內裡刀槍劍戟,法器團團圍護,像個鐵刺蝟一樣。那幾條鬣狗屁顛屁顛也加入了進來,作為機會主義者,他們已經決定暫時抱住少卿大人的大腿。
另一邊,如天和百舍飯也帶著一些人加入進來。
不生人即使狩獵凶猛如野獸獅虎,本能也會驅使他們追趕離散的獵物,避免直麵這樣紮堆在一起的犄角。
石橋很寬,轉眼之間,不生人已經撕破了數道防線,直入“孤島”上的第二殿。
此時林暮寒等人才退至橋中央,烏泱泱的不生人等於從後方截斷了他們的退路,陣中有些人心中驚懼,再次動搖。
“大爭之世,勇者生,怯者死!狹路相逢,勇者勝!”
林暮寒目光如炬,鐵槍一掃,沉重的槍身無堅不摧,數名不生人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身軀瞬間爆裂。
少卿大人如此神勇,自然也安定住了軍心。
砰!
一道灰影閃了過來,捏數道風刃與黑黝黝的槍身轟然撞擊在一起。
林暮寒後退三步,人影也同時後退,露出了衣衫繡著的六芒星。
他的眼神比原來更清醒了,也更冷靜了,他一擊不中隨即閃開,搜尋另一名實力的較弱的修士,將其擊成重傷,然後伸出五指在那人眉心前用力一拽,硬生生扯出一團膠水一樣的元神,拍進自己的識海。
失去了元神的修士死前最後一刻極度痛苦,麵目猙獰可怖。
或許是達到了某個臨界值,在一連殺死了好幾名翹楚之後,他突然抱住了頭,如同遭受電擊的受傷野獸,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緊接著一道純潔的光線由心臟經丹田,過脊椎,直入眉心後的元神。與此同時,他的心臟開始萬年來的第一次跳動。
“我是誰?我是誰……”他神情更加的痛苦,雙目中滿是迷茫之色,“我現在是誰並不總要,成仙路漫漫,我是最強者!”
他的雙目一瞬間恢複清醒,突然雙手一揮,一個巨大的灰色旋渦張開巨口,將周圍幾名不生人吞噬。
獲得了同樣本源的力量,他的實力也似乎增強了一些。但在吞噬了更多不生人之後,他的實力增長的越來越少。又嘗試吞噬一些翹楚,依然不能讓他更上一層樓。
他終於明悟過來,自己已經不再屬於“不生人”中的一員,再多的吞噬也無濟於事,想要斬道,還要自己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