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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晝夜的漂泊,跳蛙號驅逐艦終於在1941年5月21號傍晚抵達了亞曆山大港。
五月末的尼羅河入海口已經相當炎熱了,儘管此時太陽已經不那麼熾熱,但羅貝爾還是感到了不適,他隻是在甲板上站了一會,自己常服的領口就已經被滲出汗水濡濕了。所以他趁著驅逐艦尚未靠岸,先脫去了自己的軍服外套,隻留下襯衫和裡麵的背心。
阿爾貝特同樣是個巴黎人,當然不可能比羅貝爾更能適應這種燥熱的天氣,所以他也做了同羅貝爾一樣的事情。軍容的話,臨下船整理也不遲。
“這個點都這麼熱,我簡直不敢想象白天會是怎樣一番景象。”羅貝爾盯著南方越來越近的海岸線,有些煩躁地扣著欄杆上快掉了的白漆,“進機艙怕不是等於進烤箱。”
“我聽說熱帶飛機裡是遮陽傘,不過執行任務還是難受得很。”
“真要命……”
“誰說不是啊。”
兩人閒聊不多久,船隻就抵達了此行的終點。在英國水兵嫻熟的操作下,這條驅逐艦穩穩當當地靠在了碼頭旁。負責與法國人聯絡的英國海軍士官扶著欄杆從艦橋下到甲板上,他向幾位飛行員敬禮後,用純正的法語禮貌地通知幾位法國軍官下船。
“亞曆山大港已經到了,有車在下麵接你們,長官們。請您務必帶好您的私人物品,如果遺漏,我們很難把它們送到您的手上。”
提到私人物品,一個與羅貝爾同行的飛行員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懷表揮舞了一下,然後騷氣地打開蓋子看了看時間,最後才詢問那個英軍士官“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大約多長時間能到達?”
“恕我不甚了解,長官。”英軍士官不可能認不出那塊被艦長輸給法國人的懷表,更不可能意識不到這個飛行員的挑釁,隻是裝作沒看到。他再次向法國飛行員們敬了個禮,得到回禮後,便告退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幾個飛行員也沒什麼可磨蹭的,他們直接穿上外套,提起行李下了船。
一個身著法國步兵軍服的中尉在港口上抽煙等待著,起初羅貝爾一行人並不認為負責接待他們的就是這個中尉,因為這些飛行員軍銜最高的也不過是少尉。
說來相當好笑的是,羅貝爾起初一直以為飛行員在進入作戰部隊戰備值班後將會被授予少尉軍銜,畢竟他和已經犧牲的長機飛行員馬爾芒德,以及目前不知去向的“學徒”蒂貢都是如此。
但事實上,法蘭西空軍在1937年後才開始授予飛行學院優秀畢業生少尉軍銜,在此之前,最優秀的新飛行員(比如阿爾貝特三劍客)也隻會被授予士官。
至於羅貝爾自己嘛……由於“虐殺者”佛朗索瓦的高要求,他確實在離開學校的時候是同屆學員中最出色的那幾個。而且他也“必須是”同屆學員中最優秀的,否則空軍學院又能以何理由讓他提前畢業呢?
在得知不是所有新飛行員都被授予少尉軍銜後,羅貝爾一度為自己“走後門”感到羞恥。好在他在1940年5月用擊落兩架敵機的戰績證明,他的駕駛水平對得起自己的少尉軍銜,這才徹底解開這個心結。
畢竟即使到了現在,總戰績達到三架的法國飛行員也不多。
雖然那個中尉似乎與飛行員們無關,但幾人還是向中尉敬了禮,隻是出乎他們預料的是,這個中尉立刻攔住了他們——此人還真是受自由法國埃及司令部命令,來接待這幾個飛行員的。
“我是中尉約瑟夫·揚格·格拉謝爾,你們好,飛行員們。”
“長官好!”
格拉謝爾中尉的神色並不輕鬆,不過飛行員們也不在乎,或許他本就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軍人,而這種古板在陸軍中很是常見“我帶了兩輛車過來,你們坐那輛卡車,我們兩個小時後到目的地。”
說完,格拉謝爾開始打量三個飛行少尉“你們誰是羅貝爾·克呂爾?”
羅貝爾猜測,一定是養父的身份讓這位長官特彆關注自己,畢竟父親現在是自由法國的高層之一。他舉手站了出來,同時打定主意婉拒一切特殊照顧,否則即使他自己過得去,養父也一定不會高興。
隻是格拉謝爾並不打算對自己特殊照顧,他下達了一個動機不明的指令“你跟著我的車,我另有任務交給你,你之後再跟他們會合。”
“是,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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