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但我是德國人,施密特先生。”薇爾莉特不動聲色地提醒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施密特扭了扭肥胖的身軀,“話說米內怎麼還沒回來?”
薇爾莉特朝街對麵看了看,並沒有望到米內的身影,隻看見有人行色匆匆地朝他們走來“可能還在排隊吧,要是咱們的人都在排隊,他一個法國人也不好插隊。”
“也是,那咱們再等等,好飯不怕晚。”
施密特把煙頭丟出車窗,慢慢搖上車玻璃,甚至正在此時,過路的行人突然往車窗裡塞進來一根棒槌,定睛細看,那哪是根棒槌,分明是一根冒著煙的木柄手榴彈!
施密特當場嚇傻了,屁滾尿流地就去猛開車門,手忙腳亂之下竟連車把手都拽了下來。幸好薇爾莉特臨危不亂,冷靜地回頭抓起手榴彈,先用法語怒吼了一聲“快躲開!”,再用鐵拳砸碎車玻璃,將手榴彈丟進了路邊的花壇中,然後立刻將施密特摁倒在座位上。
又過了兩秒鐘,手榴彈才發出了一聲巨響,幾枚彈片飛來,貫穿了汽車的尾窗玻璃,久欠修繕而枝葉亂漲的冬青葉子飛的漫天都是,黑煙夾雜著濃重的火藥味彌漫在寒冷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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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行人早就尖叫著跑空了。
“啊,該死!”施密特哀嚎道,“我中彈了!我中彈了!”
然而薇爾莉特卻不管不顧地拽著施密特下了車,直到找到掩體,才查看他的傷勢“您沒有中彈,隻是被碎玻璃劃破了皮,絕對沒有生命危險。”
“啊,啊,那就好,那就好!”驚魂未定的施密特一把拉住薇爾莉特的鐵手,“現在我們怎麼辦?!”
薇爾莉特四下觀察了一遭,然後回答道“我們就在這等憲兵過來,附近應該是安全的。”
“不會有其他殺手?!”
“如果有槍手,那他們早該過來了,這應該隻是零星的恐怖主義者臨時起意。”
施密特聞言怒上心頭“這幫該死的抵抗者!我要讓他們好看!”
果然如薇爾莉特所料,在附近執勤的德國士兵很快趕來增援了,他們手持九八式步槍在附近轉了一圈,結果一無所獲,隻是撿來一個壞的不像樣子的手榴彈殘骸,然後問二人“你們看見襲擊者的樣子,以及他往哪裡走了嗎?”
“那個人個子不高,用一條白色的圍巾遮著臉,戴著灰色的鴨舌帽,還穿著一副黑色皮手套。”薇爾莉特麵不改色地瞎編,試圖誤導德國人,“但是他丟進來手榴彈後,我們就顧不上管彆的了。”
“你們命還挺大。”那個德國士官將手榴彈殘骸展示給二人看,“這手榴彈肯定是抵抗者自己在作坊裡搓的,雖然仿製的是咱們的24,但是沒有預製破片,用的還是黑火藥。也就是說,這玩意隻要不在腳底下爆炸,幾乎不可能炸死人。”
“它的引信好像也有問題。”薇爾莉特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好像延時有點太長了。”
“這個倒正常,咱們的手榴彈為了防止炸到自己人,延時的確挺長的。”
“所以你們什麼時候能破案?”氣鼓鼓的施密特突然發問道。
德國士官這才意識到,這位看上去狼狽不堪的胖子儘管氣質很鄉土,但好像還是個大人物。於是他立刻立正回答“不需要太久,長官,我們竭儘全力,一定儘快破案!兩周之內必定抓到凶手!”
薇爾莉特信他個鬼,這幫混賬準是在糊弄人,要麼就是打算拿彆人頂罪。但施密特就比較……單純了,居然就這麼信了那個士官的說辭,讓人輕而易舉地糊弄了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米內局長才提著兩袋餡餅姍姍來遲“您沒受傷吧,施密特先生?!”
“沒什麼大事。”施密特見到米內後,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又抓住了薇爾莉特的鐵手,“多虧了你讓薇爾莉特留下,要不然,我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這都是我跟薇爾莉特的榮幸。”米內的神態諂媚到了極點,仿佛比施密特更加激動,“看來以後咱們一定注意安全了,沒有護衛可不能開政府的車出來。”
“是是是,今天大意了,大意了呀!這幫刁民可真狠啊!”
薇爾莉特頗費了些功夫才沒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她抬起頭,正看到微笑著的米內衝她點頭,真誠地說道“您做得很好啊,夫人。”
她仿佛明白了什麼,但又不便試探,隻能不卑不吭地回答“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這個恩情我絕不會忘!”單純的施密特完全看不出兩人的交流,“特彆是薇爾莉特,從今往後,誰找你的麻煩,就是找我的麻煩!”
薇爾莉特仍然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樣子“我作為施密特顧問的下屬,本就沒人敢找我的麻煩啊。”
“可不是嘛!”同施密特說話時,米內又恢複了諂媚,“以後我也得常來找你們,有您二位罩著,我在巴黎啥都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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