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鄉在哪裡呢?”
“我的家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烏拉爾山附近。”
“你怎麼到的這裡?”
“我之前是飛行員來著,42年春天在敵占區上空被擊落,負了傷,就成了俘虜。德國鬼子擔心我和其他同誌越獄,就直接把我們送到了法國。”
樂觀的俄羅斯小夥吸了下鼻子,對麵前的麗人薇爾莉特說道“結果嘛,我們還是越獄了,在法國照樣打德國鬼子。”
“那可真是太好了。”
“沒錯,太好了。”俄羅斯小夥向薇爾莉特笑了笑,“我叫伊萬諾夫·格裡高利耶維奇·庫蘭特,前紅空軍少尉,真高興能從法國人嘴裡聽到這麼好的俄語,您是誰啊?”
“薇爾莉特·伊芙加登·布乾維爾,之前在郵局工作,主要幫彆人寫信。”薇爾莉特向庫蘭特伸出了戴著手套的手。
戴手套握手可稱不上禮貌,但庫蘭特也沒在意這個細節,他一邊禮節性地稱讚了一番薇爾莉特的工作,一邊拿開摩挲著扳機護圈的右手遞向薇爾莉特,隨後他就被薇爾莉特手發出的金屬碰撞聲震驚了。
“我在上次大戰的時候失去了我的手臂。”薇爾莉特立刻解釋道。
“什麼?!”
一車的前紅軍指戰員立刻圍攏過來,個個都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薇爾莉特的假肢,一個戴眼鏡的紅軍戰士發出感慨“我隻在書裡聽說過失去兩條腿的機槍手,今天竟然見到了失去了兩隻手的抵抗戰士,真是大開眼界!”
“法蘭西真是個偉大的國家。”庫蘭特讚同地說道,“我也和法國飛行員一塊打過仗,他絕對是我見過最勇猛的飛行員,刻薄點說,他就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薇爾莉特立刻僵住了“你說的人……是誰?”
“當然是我的中隊長羅貝爾·克呂爾了,41年打到最後的法國飛行員,你也聽說過他嗎?”
“我視他如我的孩子,他已經犧牲了……”薇爾莉特的眼睛立刻紅了,“我聽說蘇聯追授他為蘇聯英雄。”
車廂裡活躍的氣氛頓時沉寂了下來,過了好半天,庫蘭特才低聲安慰道“他絕對配得上蘇聯英雄稱號,我很榮幸能認識一位英雄的母親。”
其他紅軍戰士也紛紛表示“一會打起來您趕緊藏好,我們會保護好您!”
原本還有些哀傷的薇爾莉特聞言忍不住笑了。
搖搖晃晃的破舊汽車又開了一個小時,在五點剛過的時候停了下來。靠近車尾的蘇聯士兵將門簾拉開一條縫,正看到身著德軍軍服的霍金斯向他們走來。
霍金斯將一個約有二十公斤重的大包裹塞進車裡,又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遞給庫蘭特,然後用德語下達了任務“兄弟們,一個小時後我們就要抵達大橋,昨天有些人來得晚沒趕上會,我再重複一遍任務,咱們班負責炸橋。庫蘭特是學過爆破的,負責處理炸藥,薇爾莉特負責為庫蘭特打開通路,其他戰友掩護。”
霍金斯的布置令蘇軍戰士們大吃一驚,紛紛看向薇爾莉特,他竟然將最困難的工作交給這樣一位嬌小的女士?!
“一會下車之後,薇爾莉特要儘快到我身邊,我和守軍交流時會張開手指。”霍金斯伸出了手掌比劃了一下,“隻要我握緊拳頭,你就動手把機槍做掉,然後其他戰友們就發起進攻。”
“沒問題。”德國護士打扮的薇爾莉特雲淡風輕地應了下來,更是差點驚掉其他戰友的下巴。
“最後檢查一遍武器彈藥,出於保密,戰鬥打響之前我們不會再集中準備了。”
“好的,上校。”紅軍官兵們用德語回答道。
“祝好運。(德語)”霍金斯最後打量了一眼麵前活潑的戰士們,用法語結束了這場作戰會議,“抵抗萬歲。(法語)”
“抵抗萬歲。(法語)”紅軍戰士們也用兩種語言回應,“為了斯大林。(俄語)”
霍金斯拉上簾子離開了,過了幾分鐘,汽車再次發動起來,沿著林蔭道向南行駛。不等太久,好奇的紅軍戰士們紛紛靠過來,向薇爾莉特拋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些問題千奇百怪,但主題就一個為什麼我們這幫健全的紅軍戰士要掩護你一個失去雙臂的法國女士當突擊手?
薇爾莉特隻好回答“因為我很強。”
“你殺過多少法喜寺狗?”
“不多,也就六七個的樣子。”
一名壯碩的蘇軍機槍手頓時無語“我可殺了六七十,當年我在勒熱夫……”
他一開口,其他人就都不耐煩地抱怨起來“行了,伊萬諾夫,彆提你那見了鬼的勒熱夫戰役了!”
等喧鬨的車廂稍微安靜些許,庫蘭特又問薇爾莉特道“您打過仗嗎?”
薇爾莉特本想回答自己現在就在打仗,但伶俐的她怎可能猜不到這群蘇聯人到底想問什麼。她要是不說實話,這些負責掩護她的戰友恐怕是沒法放心的。
於是她便挑重點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生平,隻是她那久經曆練的言辭描述起事情來還是太過精彩。以至於在卡車副駕駛發出信號之前,全車的蘇聯人都不斷要求她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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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駛肘擊了幾下車窗,車廂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在這最後漫長的五分鐘裡,薇爾莉特握緊了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