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
蘇府中就點起了燈籠,熒熒幾點微光,亮在還未散去的夜幕裡。
由此見得蘇府對此次狩獵的重視。
蘇木晚遙遙坐著,臉色神色冷漠,與周圍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
她見蕭如月來了,隻穿著一身青衣,文雅中帶著幾分乾脆,眼神留戀片刻,隨即錯開眼神。
蕭如月見她是精心裝扮過的,金白色衣裙光輝奪目,頭上的珠釵也是價格不菲,這一身恐怕價值千兩。
這麼裝扮精美,不難讓人聯想到聖上選妃之事,若是蘇左相,倒也是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的,難怪先要將她從寺廟裡接回來,若是先結了姻親,對蘇木晚選妃也有好處。
真是,算著一步又一步。
蕭如月暗自搖頭,真是可憐。
都隻是蘇左相路上棋子而已,身為人子就是要聽他擺布的。
這次狩獵一連五日,多是世家小輩之間的比試,和皇帝彰顯聖威之用。
蕭如月箱底還有之前那一支李家斷箭,這一次便派上了用場,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次便要將李尚書連根拔起。
她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早晨的空氣還有些稀薄得冷,蕭如月抱著暖爐,上了馬車,一路顛簸,獵場遠在萬裡,足足行了一日才到,等到獵場時有好像男兒家已經在此安營紮寨,蘇府女眷多,來得算晚的,蘇澄禾又不成器,還不能在外獨當一麵。
蘇左相指揮著下人,將帳篷都立起來,一時間打得火熱,無瑕顧及其他,蕭如月便和蘇木晚站在一處。
“我倒是希望我是你。”蘇木晚輕輕說。
蕭如月挑了挑眉。
蘇木晚卻不說話了,隻是出神得看著遠方忙碌的人群。
既然她不願多說,蕭如月也不多問,也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如此清高的才女,這般疲態。
等帳篷快竣工,蕭如月瞧見轉角明月潭在擠眉弄眼。
蕭如月想了想,走過去道“世子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是迷路了?這兒可都是女眷。”
“從前本世子可是萬花叢中過。”明月潭道,看到蕭如月似笑非笑連忙補充,“片葉不沾身!”
蕭如月笑“世子不必解釋太多,您的威名早已遠播。”
明月潭尷尬摸了摸鼻子“我今日隻是來看看你,見你在此,我好心裡有數。”
蕭如月隻是笑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若是沒事,世子便回去吧。都是女眷,總有些不便。”
明月潭應了之後,回去了。
“倒是沒想到,平涼世子也有上心的一日。”蘇木晚不知在哪裡突然出現,幽幽道,“三妹真是好福氣。”
蕭如月謙遜“我自然是比不得姐姐的福氣大。”
蘇木晚沒說話,眼神幽深,回自己帳篷裡了。
一夜休整。
第二日,雞鳴起身。
外頭鼓聲陣陣。
這便是獵場的規矩,雞鳴起,鼓聲響。
一些官家小姐不曾來過這地方,紛紛幾句怨言。
卻被家裡父母斥責住嘴。
這獵場往年都是不帶女眷的,也不知今年為何特許女眷前來。
眾人都以為是聖上有意選妃,想要選一位沉穩大氣母儀天下的皇後。
總之,楚蓉的妃位坐得並不安穩,宮裡風言風語,各種傳聞都有。
這便有了各種花枝招展的女眷。
蕭如月暗暗搖頭,真是一些養尊處優的文人墨客,不知邊關艱苦,連早起都要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