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太醫。”
蕭如月很是客氣,對於聰明人她向來是不吝嗇好臉色的。
更彆說她看嚴子辰很順眼,就從那謙遜的態度,也能看出來此人可以在這次瘟疫之中幫上大忙。
溫太醫看他們融洽的氛圍,冷哼一聲,神情之中都是對這兩人的不屑。
此刻太醫令並不在,他一大早就去了隔離區。
所以太醫院之中,算得上是群龍無首,哪怕有人對蕭如月有所改觀,但迫於溫太醫的壓力,一時之間,也無人敢上前討教。
於是蕭如月周身變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隻有和她一起來的蘇蘇木晚,還有一臉熱忱的嚴子辰,圍在一旁。
好處是十分十分清靜。
書架上多出了十幾冊新記載的竹簡,到底是幾十個太醫一起看診了數千人,手劄所記錄的不可謂不詳儘。
這一次,蕭如月正大光明,看著他們辛苦記載的醫案,囫圇吞棗。
“三小姐!”遠遠傳來一聲少年的呼喊。
時至正午,太醫幾乎都放下了手上的筆墨藥材,準備去用膳,一看見有人帶著滿滿一盒飯菜,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蕭如月疑惑地抬頭看去,手上還粘著藥材的碎末。
十九眼角眉梢都是囂張,從腰間扯下代表了世子府的腰牌,在眾人麵前出示了一番,大踏步著走向蕭如月。
他手上提著滿滿一盒的飯菜,一打開蓋子就飄香四溢。
他這是代表了世子府,前來立威。
許多太醫這才想起來,約了眼前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還將是世子妃,哪怕如今世子至今昏迷不醒,可府上侍衛如此重視,想必先前也是叮囑過。
有人便在心裡忍不住嘀咕。
這左相府的三小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惹得當今陛下,還有世子如此看重。
他們心中幾分忌憚,這消息不出三刻便傳了開來。
到了下午。
太醫院眾人,都提著藥箱去隔離區看診,如今感染人數呈幾倍增長,大夫已經遠遠不夠。
隔離的地方,比較偏遠,馬車晃晃悠悠,一路上行人蕭索,一片死氣。
簡陋的木柵欄,隔離了兩個世界,旁邊還有重兵把手,對於想要翻牆逃出來的人,舉刀相向。
有時傳來哀嚎聲,有時又會有哭聲,裡麵的病人,因為病痛有佝僂著身體,顫抖的手抓著碗,隻為討著一口吃的。
蕭如月頂著頭上豔陽,從馬車上下來,看著眼前恍如地獄的景象,一陣恍惚。
嚴子辰來過幾次,看到這幅景象,似乎已經是常態,馬上就擺開了醫攤。
這他還是學著蕭如月擺攤,行醫方便快捷,不像旁邊端著架子的溫太醫,還要屋去。
蘇木晚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呆愣在原地不動。
喚雲看嚴子辰三兩下,拔開一張桌子,也學著他從旁邊扯過一張桌子,在上麵擺上紙墨筆硯。
蕭如月過去後,回頭招呼蘇木晚“二姐,來這邊。”
蘇木晚這才仿佛驚醒一般。
她整個人變得沉默許多,偶爾會幫蕭如月研磨,也會學著去抓藥,有時候嚴子辰忙不過來,她會過去幫忙,而嚴子辰也對她多加指點。
蘇木晚不愧是有名的才女,學得十分快,不過幾個時辰,就能熟練地按照藥方抓藥。
這使嚴子辰對她很是欣賞。
這夜過後,又有兩個太醫感染告假。
但因為有了蕭如月的加入,情況肉眼可見的好起來,她手下的病人十有八九,情況都已經穩定下來。
這些好消息,寫成一張張奏折,在早朝時呈給明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