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齊王已經知道他們的存在,為何還遲遲沒有動作?
此刻明月潭見到蕭如月安然無恙,也恢複了理智,隻是略微思索,便明白了此舉試探之意。
想來齊王手眼通天,能夠在皇宮之中將楚妃劫走,恐怕在京都的探子也不少,他們的行跡就算再如何隱蔽,終究難逃眾多有心之人的探查。
京都與邙都相距甚遠,途中露出蛛絲馬跡,被人察覺也不奇怪。
“京都細作,陰險狡詐,王爺有令,一旦發現,格殺勿論!”人群之中,傳來侍衛鏗鏘有力的聲音。
刀鋒出鞘之聲清脆悅耳,帶著血腥之風,將跪在地上的女子斬首示眾。
“我單知道她的祖籍不在邙都,卻沒想到是京中之人,還好未曾禍及到我……”旁邊一侍女語氣慶幸,手裡捏著帕子捂住口鼻,一臉嫌棄。
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人同情被斬下頭顱的侍女。
這一切讓蕭如月心中寒涼一片。
齊王竟隨意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無辜人的身上,眾目睽睽之下輕易處置。
殺雞儆猴?
還是威脅恐嚇?
明月潭輕輕握住女子那雙冰涼的手“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
園中人多眼雜,蕭如月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昏昏沉沉的宮殿之中,齊王饒有興致。
“他們有何反應?”
管家恭敬地跪在殿下彙報“倒是沉得住氣,未曾抓到把柄。”
齊王輕輕笑了聲“找個借口把他們丟入冷宮,畢竟也是京都來的皇室,讓他們去見見那個老家夥。”
此刻後殿的門開了,一個侍女伏著身子上前,手裡托盤端著琉璃碗和精巧的匕首“王爺,寅時到了。”
聽到這話,齊王才一改原先懶散的模樣,朝管家揮揮手讓他下去。
臉上神情難得慎重。
他走到一旁先淨手,仿佛即將沐浴禱告的信徒,用一雙潔淨的雙手,輕輕拿起匕首,掀開寬大的衣袖,才發現那樣尊處優的手臂上,竟然縱橫著猙獰的疤痕。
齊王卻仿佛做過千萬遍同樣的事,在自己的手腕上劃開一道深可見底的傷口,將鮮血接在琉璃碗中。
整個過程,侍女都將頭低得極低,不敢冒犯這位喜怒不定的王爺半分。
等到接了一碗血,齊王才用放在一旁的草藥和紗布,包紮好傷口,親手端起這碗血,走到大殿右側的屏風後麵,輕輕轉動擺放在牆邊的花瓶。
一間密室就此打開。
昏暗的密室,兩側點著微弱的燭火。
密室中央放著一具水晶棺,裡麵躺著的,正是齊王府的女主人——淑妃。
淑妃秦慕雲,這是齊王府中所有人都知道的王妃。
秦慕雲麵容恬淡,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
齊王從來都浮於表麵的眼神,一接觸到她,便猶如蜻蜓點水,泛起漣漪,此名為溫柔。
“阿雲,很快我們就能再次相見。”
一碗鮮血,輕輕倒入水晶棺下的石槽。
另一邊,蕭如月和明月潭回到醫館時,天色已經不早,他們處理完瑣事便進入房中,將門鎖上。
“看來齊王早就發現我們了。”蕭如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