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房花燭夜,格外與眾不同。
蕭如月的眼睛在燈燭下熠熠生輝,新奇地看著明月潭將菜擺上桌。
曾經在蕭府,因為武將出生的蕭老將軍總受文人詬病,便次次叮囑蕭如月要守禮法,不可越矩。
講究禮儀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比如說,兄長蕭如舟,就成了所有閨閣少女的夢中情人。
隻是京中才女太多,蕭如月才名聲不顯,更何況那時候她早早傾心於明成言,便也無需費儘心機為自己博得一個好名聲。
以她的身份便足夠嫁入王府。
豈知,造化弄人……
王府中規矩嚴格,那時候明成言總讓她當好一個王妃,怕她將門出身,規矩莽撞。
蕭如月凝神,細細瞧著麵前的明月潭,他還在布菜。
一道一道,如數家珍。
有種被捧在掌心的感覺。
與從前不同。
待二人用完晚膳,夜已深,交杯酒早已在進膳時飲下,說起就寢,蕭如月便有些僵硬。
明成言尚是王爺時,常不在王府,未曾踏入她院中半步,想來那時就已經和楚蓉有了首尾。
因此,她此刻是有些慌張的。
明月潭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將桌麵一掃而空,翻身坐了上去“今晚我便睡這兒。”他指了指身下的桌子。
蕭如月剛坐上床沿,瞧見明月潭一個瀟灑地躺下,現在桌麵上躺出了禪意。
她眨了眨眼睛。
明月潭卻直接吹滅蠟燭,合上眼。
月色昏暗,蕭如月便也睡下了。
隻是第二天,十九送來了一張軟榻放在牆角。
世子妃這個身份比起以前王妃清閒不少,世子雙親皆亡,無需請安,當初王妃時,她還需入宮請安,一來一回便去了大半天,那時明成言又需運作,她時常忙至半夜才可安眠。
現在想來,過去幾年從未過過一日好日子。
如今的後宮之中僅有楚蓉一人。
不過,邙都一行楚蓉瘋癲,聽說已經不得侍寢,朝臣一個個猶如見了肉的狼,紛紛上書要求廣納秀女。
半月後。
顏色紛呈的馬車從城門陸陸續續進京,隻為了參加選秀,門第低的也不求為妃嬪,隻求當個官女子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歸寧時,蕭如月攜同明月潭回過左相府,那時候全府上下都在關心蘇木晚進宮之事,暗中大價請了宮中老嬤嬤教規矩。
遠遠望去,蘇木晚似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偶,任人擺布。
好在,蘇左相從未想過讓鄉野出生的“蘇卿之”入宮選秀。
蕭如月搖搖頭,轉身回世子府。
她不在意蘇府的行動,但……有人在意。
那位常勝將軍楚瑜,便亂了心神。
明月潭扶著她上馬車時,街角佇立著堅挺的身影,發上似乎都落了霜。
可卻沒有任何勇氣踏入蘇府。
蕭如月坐穩後敲了敲指尖,唇角勾起一抹笑。
楚瑜是楚蓉的胞弟,從軍之後天賦異稟,又有楚右相提拔,如今已是大將軍。
北寧一戰就是他得勝歸來,讓北寧還回世子,世子回國。
現下他駐軍在京,日常還是要練兵的。
前李尚書嫡子李喆胤便在他麾下當軍師。
蘇府參選之事傳入他耳朵時,他正操練士兵。
他的書侍匆匆而來,在他身旁耳語幾句。
楚瑜便神色驟變,手握佩劍青筋儘顯,一臉駭人之色就要衝出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