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來了。
公主隻有長公主一位。
坐在席位間的長公主,眉頭一皺,她自知自己在明成言眼中的分量,若是為了國家大計,必然能犧牲她。
今晚的事,一樁接著一樁,著實叫人措手不及。
繼蘇家女入獄後,她又將南下和親,不免多了幾分同病相憐。
縱然心中不願,可她也不能表現出來,麵色微冷緩緩捏緊椅子把手。
明成言卻反而覺得,區區大理,還不值得讓他付出宗親公主前去和親,臉上皮笑肉不笑“瑞王才來幾日,和親人選尚不著急,不若瑞王在京中多逗留幾日,朕也好為瑞王好好物色和親人選。”
瑞王自然知道想要從大雍帶走一位公主實屬不易,臉上的笑容便未減半分,依舊是那副虛與委蛇的樣子。
“陛下盛情相邀,小王便恭敬不如從命,隻不過這些年小王年近弱冠,還未娶王妃,家父實在催得緊,還望陛下幫幫小王,省得家裡老頭子念叨。”
明成言十分給麵子的笑了兩聲,似是十分親密“朕一定替瑞王好好上心!”
聽這話的樣子,和親之事稍後再議。
長公主懸著的心,終於稍微放下了些,抓著椅子的手悄然放鬆。
明月潭鋒利的眉眼看向剛剛大出風頭的明月郡主身後,那裡的陰影處站著一位不起眼的宮女,手裡拿著酒香四溢的玉壺。
他對著宮女輕輕搖了搖頭。
宮女便捏緊了手中的玉壺微微點頭。
宴會散去。
明月潭起身退去,未曾想被假太後喊住了。
“平涼世子可要當心了,月黑風高,正是殺人之夜。”
明月潭眼底有暗流湧動,臉上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太後說得極是,但子夜來臨,月光之下閃爍的可不止是淩冽的寒意。”
“天色不早了,微臣告退。”
轉過身背對著身後琉璃暖燭,明月潭瞬間卸下了虛偽笑容,臉上明明暗暗,比寒冬的堅冰還要冷硬。
人群熙熙攘攘。
瑞王和辰王率領著使團夾雜在眾多官員之中,往外走去。
一抹紅暈卻從瑞王的脖頸之下蔓延至耳根,他皺著眉有些難捺地扯了扯領口,眼前的一切,突然破碎成紛飛的雪花。
“小王爺?”辰王察覺到不對,伸手扶住瑞王的手臂。
瑞王甩了甩頭,強迫自己變得清醒一些,他隻以為自己是酒喝多了,拍了拍辰王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你們先出宮,本王先去旁邊洗把臉。”
說完腳步還算平穩,往簷角下的荷花缸走去。
辰王抬頭四處看了看,他們已經不在內院,絕對不會出現宮中妃嬪女眷,應當是不會鬨出什麼大事,便帶領著其他人先走一步。
等到瑞王,走到水源邊,從殿中出來的官員已散了大半。
月色雖然明媚,可這角落卻依然無法被照亮。
一捧清水潑在臉上。
瑞王揉了揉不斷作痛的額角,眼前的一切並沒有因此清晰。
“你不在太後那處呆著,來找本郡主做什麼?”
一個有些耳熟的女音,傳入瑞王的耳朵。
“我又不是宮女,為什麼要待在太後那裡?你不是說幫我對付那個女人嗎?現在她隻是被入獄了,並沒有死!”這是個陌生的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