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甲院,這裡的學子基本都是今年要參加科考的人,足足二十二人,除了白卿安和宰相府的兩個公子,剩下的也都是朝中五品以上官員的兒子。
東宮傳來消息的這一晚,白卿安幾乎一夜沒睡,耳邊不斷響起的嘲諷聲、譏笑聲,比從前更勝。
白卿安心裡明白,自己輸了,現在要想的是,是天一亮就灰溜溜的回將軍府,還是熬到春闈,堅持到最後一刻呢?
一晚上,他輾轉反側。
白卿安不想看見爹娘失望的眼神,更不想成為弟弟妹妹失敗的榜樣,所以,他最後決定,留下了,戰鬥到最後一刻,不管結果是什麼,他全力以赴了。
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如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去晨讀,卻在半路被左嘉禮等人攔住了。
“喲,這不是太子伴讀嗎?怎麼還沒去東宮報道?”左嘉禮的一個小弟林遠,不懷好意的打趣道。
白卿安麵色平靜,“你們搞錯了,太子伴讀並沒有確定人選。我要去晨讀了,請讓一下!”
“白兄,你說的沒錯,太子伴讀確實沒有確定人選,”林遠一步上前,繼續攔著白卿安,“但是無論怎麼選,都輪不到你,你何不自己去東宮主動放棄?”
旁邊,林遠的弟弟林高也譏笑一聲,“就是,自己考了多少年了,什麼水平,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還想當太子伴讀,呸!哪來的臉!”
白卿安深吸一口氣,再次重複道,“我要去晨讀了,請幾位讓一下!”
“讀什麼讀,讀了也考不上,何必浪費時間?”林遠攤了攤手,“有這個時間,你不如趕緊去東宮請罪,放棄競爭太子伴讀一事呢!”
“就是就是,白卿安,白兄,白大哥,”林高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臉,“你都賴在國子監多少年了,皇上和太子對你夠仁慈了,你不能恩將仇報呀!”
白卿安咬了咬牙,不理會眼前的兩個狗腿子,看向兩人身後的左嘉禮,“讓開!”
左嘉禮拍了拍林高林遠的肩膀,自己一步上前,“白兄,莫怪莫怪,林家兩兄弟也是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說了一堆不該說的話,你彆往心裡去。”
白卿安沉默的看著他。
“白兄,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參加過幾次科考了,沒有那個實力,何必去東宮給太子添堵呢?”左嘉禮伸手想拍一拍白卿安,卻被白卿安躲開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你爭不過我大哥,放棄吧!”
“既然你們宰相府勢在必得,又何必在意我?”白卿安目視前方,“我要去晨讀了,再見!”
說著,他昂首挺胸,大步向前離開了。
“這個白卿安真是不知好歹,跟他那個爹一個樣兒,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林遠在後麵罵道。
“有什麼用?整個將軍府都是武夫,想當文官,下輩子吧!”林高不屑的哼了一聲。
兩兄弟一起看向左嘉禮,“左兄,咱們彆理他了,沒意思。”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樣子,”左嘉禮咬牙切齒,“他爹不就是打了幾場勝仗嗎?要是沒有我爹在後麵支援,給了充足的糧草、武器,他白家早就在戰場上死絕了。”
“就是,就是!”林家兩兄弟點頭讚同。
左嘉禮靈機一動,衝兄弟倆揮了揮手,“一會兒,你倆提著水桶在暗處躲著,等他出來如廁的時候,潑他一身水,滅滅他的那股子傲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