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猛然一個激靈,突然覺得大殿內陰冷無比起來。
若是如此,那她在掖庭就更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就有可能中了幕後之人的詭計了。
如今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出宮,斷然不能與殿下再牽扯到一起,隻是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幕後之人,不再對付她呢?
思來想去,孟婉一時間心亂如麻,隻得先離開這處殿宇。
當她離開之時,並沒有注意到,站在暗處的玄衣身影,靜靜凝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雪色之中。
孟婉回到掖庭,天色已近黃昏,當她一走到自己住的屋子時,便見著門口放著一個包袱,頓時警覺起來。
尋常她這裡,除了齊鈺,是不會有人來的,這包袱是誰放的?
當她走過去時,便見著這包袱的布料十分華麗,當下就想到了什麼,連忙四下看了看,將包袱給拿起,趕緊打開門進屋。
將門反鎖上後,她這才將包袱小心翼翼打開,看見裡麵的東西時,她微微愣了愣。
隻見用桑皮紙包著的東西,一包包整整齊齊被裝在包袱裡麵。
她伸手,拿起一包打開來,便見著裡麵裝滿了糖瓜,目光頓時怔了怔,隨即又將另外幾個桑紙包打開。
當她看著所有打開的桑紙包,糖瓜、關東糖、芝麻糖、南糖、萬字糕,全是民間祭灶之時,小孩子愛吃的東西。
這些,她隻對一個人說過,僅僅隻說過一次,他便是全都記得了。
看著這些東西,孟婉心裡浮上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她明明想要忘記,可是容胤卻是一次次將她往那些記憶裡拉。
明明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明明他已經給了她斬斷前緣的一紙休書,明明他已經有了即將大婚的太子妃。
為何,還要時不時來撩動她,就像是一隻手,不停想要將她拉回那段早就該放下的過往中。
心口漫過絲絲疼痛,她將桌上的紙包一個個重新包起來,又轉身,將幾日前容胤留下的玉佩給拿出來,一並放了進去。
看向外麵,此時已經天色暗下來,她沒有點燈,坐在屋子裡好久,直到四周寂靜下來,她這才拿上東西離開屋子。
沿著今日季冷派來的小公公帶她走的小道,很快,她便來到了南宮那裡。
今日是祭灶大典,太子會與陛下一道用膳,此時是不會出現在南宮的。
孟婉小心推開門,拿著包袱走進去,今日南宮裡一片漆黑,加上才下過雪,路比較難走,她走的十分慢,好幾次都差點滑倒了。
好不容易,她來到先前容胤待過的書房門口時停下來,望著眼前那扇門,深吸了口氣,這才掀簾而入。
屋子裡有著淡淡的沉香味道,驚的她腳步一頓,屏住呼吸看過去,直到確定屋子裡沒有人,她這才敢走到桌子前。
將包袱放在案上,她正準備離開,卻不料,轉身之際,不小心碰倒了什麼東西,一下子落在地上。
清脆的聲音傳來,嚇的她連忙彎下腰,想要將東西給撿起來,卻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德安的聲音,還有隱隱的燈光透進來。
“哎喲,殿下,您慢著些,今兒路滑,您可彆摔著了。”
聽到這道聲音,孟婉頓時如被雷擊中一般,蹲在地上像是被定住了。
殿下此時不是應該在陪陛下用膳嗎?怎麼會來這裡的?
若是被他看見自己,她可就是有嘴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