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沒法,隻得開口道,“難道殿下忘記了,奴婢說過不願嗎?”
她的聲音透著冷意與倔強,將容胤心裡那團火瞬間澆滅。
是啊,他怎麼會忘記,那日也是在這南宮裡,她以簪抵喉,誓死不從。
就算方才她示弱妥協,也不過是為了旁人的安危,並不是心甘情願聽話。
想到這裡,他鬆開手,神情又變的一如既往般冷漠。
“孤以為你白日鬨出那般,是想要回孤身邊,若是不想,日後就對未來太子妃敬著些,否則下次定懲不饒。”
他的話,讓孟婉心裡那團因著齊鈺之事,而湮下去的火,再一次躥騰開來。
“殿下儘管放心,顧小姐身份尊貴,想來掖庭那樣的地方,她也不會去,奴婢自然也不會頂撞到她的,若殿下無其他的事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她屈了屈身,負氣朝外麵走去,掀簾之時,正好碰著德安端著薑湯正準備往裡頭進。
見著孟婉要走,連忙開口,“孟姑娘這是要走了?這薑湯還沒喝呢。”
聽到對方的話,她看向端著的薑湯,正想開口推拒,卻聽到容胤冷沉的聲音由內而外。
“孤有說過薑湯是給她的嗎?還不端進來!”
將推拒的話咽回去,孟婉衝著德安行了個禮,隨後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麵走去。
德安見著這情形,又一個頭兩個大。
他可真是累啊,這才好不容易消停了兩日,這兩位怎麼又鬨騰起來了。
雖是這麼想著,但卻不敢怠慢,趕緊將薑湯端了進去。
“殿下請用。”
他將薑湯呈上,容胤看也沒看,伸出手便揮到了地上,嚇的德安頓時跪了下來。
“殿下息怒,是奴才沒端穩,奴才這就去給殿下再端一碗過來。”
“你說說,為了旁人,她能那麼乖順,怎麼就麵對孤時,成天擺著個臭臉,全天下的女人,又不止她一個,沒良心的丫頭,以後在孤麵前,不準提她!”
德安苦著臉,心裡直叫冤枉,他這幾日可沒提過,今夜還不是您沒忍住,跑去將人帶回來的嗎?
但這話,德安可不敢說,連忙應聲,“是是,殿下的令,奴才記住了,以後關於孟姑娘的事情,奴才一概不提,一概不知。”
“還有,傳孤的令,將掖庭那個齊什麼的侍衛,給調到東宮去,以後不準他再去掖庭!”
“啊?”
德安不解,“殿下說的莫不是齊良人的弟弟?先前殿下不是還說,讓他留在掖庭暗中照應著點孟姑娘嗎?”
“孤幾時說過?自作主張,沒聽到孤的話?天亮就把他調過去,滾下去!”
見殿下氣的臉色鐵青,德安不敢耽擱,趕緊退下,當內殿安靜下來之時,容胤的目光一瞥,隨即落在那雙繡花鞋上,又是一氣。
走過去將那鞋子扔到了炭盆裡,緊跟著大步離開,朝著書房走去。
而孟婉,離開南宮後,也是一肚子氣,回到掖庭之時,天已經開始發白,她剛來到後院,就見著不遠處,修長挺拔的身影屹在那裡。
腳步一緩,齊鈺已經轉過身,見著她時,麵色極不自然,但還是猶豫了下,朝著她走了過來。
“孟姐姐,你回來了。”
他聲音透著黯意,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宮衣上,雖然是宮女的衣著,但做工十分精細,一看便是出自尚衣局,與她昨夜穿的不同。
殿下昨夜將她帶走,他在這裡站了幾個時辰,雖然那位警告了他,但他還是有些話,想同她講。
如今見著她了,心裡那些想說的話,卻如同突然被扼在喉嚨裡,艱澀的讓他不知道如何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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