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上次受的刑罰已經夠殘酷了。
可是眼前月滿和月姝所受的,卻是讓她看著也為之膽戰心驚。
“進來。”
季冷冷冽的聲音傳來,孟婉硬著頭皮踏進去,此時一個慎刑衛正在將一桶冰塊潑在月滿踩著的地上。
她脖子與雙手的一根手指被吊著,全身隻剩下單薄的裡衣,雙腳踩在冰塊上,一旦撐不住,那勒著脖子的繩子便會讓她喘不過氣來。
而被吊著的那根手指,已經又腫又紫,因為要借力撐著身體,有根手指似乎已經被拉扯斷了,隻剩下皮肉相連。
想來,她剛進刑房之時,聽到的慘叫聲便是因此而來。
再走一步,孟婉見著月姝坐在木椅上,手腳被綁著,而她的眼睛,卻是被削尖的竹簽撐在上下眼皮之上。
隻要她想閉眼,那竹簽便會穿透她的眼皮,讓她不得不一直睜開看向對麵忍受冰刑的月滿。
而當她見到跟著季冷走進來的孟婉時,情緒一下子變的激動起來。
“婉姐姐,求求你,救我,救救我啊。”
她哭著哀求,眼淚混合著竹簽戳破眼皮流下的鮮血,讓整個臉上滑出兩行血痕,看上去十分駭人。
這哀哭聲,似鬼泣,加之牢房內傳來的血腥氣味,孟婉臉色跟著越來越難看。
“這都受不了了?想想若今日她們得逞,在這慎刑司裡受到這般懲罰的便是你了。”
季冷的聲音,適時傳過來,慎刑衛已經替他搬來了椅子,他坐下,朝孟婉看了眼。
“斟茶。”
孟婉看著案幾上放著的精美瓷具,深吸了口氣,走過去將茶倒好奉上。
“季總管請用茶。”
接過茶盞,季冷淡睨了眼,隨後輕抿一口,朝慎刑衛吩咐道。
“繼續。”
月滿的慘叫聲再一次傳來,這一次,孟婉清晰的聽到她另一根手指傳來指骨斷開的聲音。
而月姝,眼皮已經被竹簽紮穿,血肉模糊在一起。
她不住求饒,不住哭喊,聲嘶力竭,到最後,變成了破口大罵,一句接著一句。
“孟婉,你這個賤人,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賤人,啊!”
“你怎麼不死,為什麼不是你死!”
聽著這聲聲詛咒,孟婉心裡原本那一絲不忍,漸漸冷卻,她看著月姝,神情冷淡的走到她麵前。
“月姝,我曾真心念過你的好。”
她開口,月姝停下咒罵,眼皮被竹簽紮穿,將她的雙眼釘在了一起,她看不清楚孟婉,隻能憑聲音將頭轉向她的方向。
“呸!”
因為紮透眼皮的疼痛,月姝咬破了腔壁,狠狠吐出一口血水。
“孟婉,你是幾時發現是我的?”
聽著她有些促氣的說完這句話,孟婉眼眸黯了黯。
“從第一次掖庭失火開始,我就察覺你不對勁了,但當時你掩飾的太好,我一時半會沒敢肯定。”
聽到她這句話,月姝笑了起來,模樣有些猙獰,“原來,你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我了。”
“是,當時我初到掖庭,你是唯一對我好的人,我也曾真心相待,若不是掖庭失火之時,你站在遠處,眼神裡露出的那絲冷意,讓我警覺,我想我會被你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