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仙自然不把這話放在心上,就算寧洛是空靈種,要領悟空間大道,何其難哉!
寧洛見他無動於衷,心中略微沮喪,正想再說幾句,忽覺有異,翻手掏出天一劍令,神識探入後,麵色微微變化。
金一仙有所察覺,問道
“師兄可是有事?”
“不錯,我這邊突然有事要辦,日後你若技癢,可直接去淩波殿找我。”
說罷,寧洛不等回話,縱起飛劍,遁行而去。
金一仙對寧洛印象不壞,尤其是方才的一番交流,發現此人表麵張狂無忌,實則內心是個缺少認同的大孩子。
他身形一轉,朝劍心殿飛去,修習天一功法已有一年,其中積累了無數問題。
“《五行劍炁論》乃太白祖師所創,簡明直白,最是適合劍修修煉,你雖出身極道仙宗,但五行為大道根基,想來不會有什麼礙難”
劍心殿內,越閬緩緩說道,身後的秦闕則心中頗為驚訝。
方才這極道弟子入殿,向越閬請教《五行劍炁論》,並坦言已經對金克木和金生水所有感悟。
秦闕是成嬰,自然看出此子築基才一年多,不想在五行大道上已有如此進境。
要知道,彆的築基弟子即使在體悟天心階段領悟了一種五行變化,這個時候對大道領悟也還是兩眼一抹黑。
以此子的資質,如果等到結丹,說不定能結完整的五行道丹!
越閬一邊敷衍,心中暗罵自己自己眼瞎,他早早就關注了十來個頗具潛力的極道築基弟子,不想竟漏過了一名天才!
在他看來,如果這中孚未來能領悟五行化太虛,就是傳承天一正統的好苗子。
可在劍心殿的統計中,此子沒有領取學劍任務,而且現下隻是求教功法疑難,對天一劍術並未提及,說明對劍修道統還有成見。
另外,越閬也得知了中孚沒過鬥劍大會第一關,但其人道心依舊堅定。
這樣的極道弟子,一般會被他打上強硬的標簽,未來多有磋磨,於是正想找個由頭糊弄過去,不防耳畔傳來一道神識
“徒兒,你收起雜念,好好教他,莫要敷衍!”
越閬聞言一愣,神識答道
“師傅,此子雖在悟道上有些潛力,但不習劍,終究與我天一無緣。”
秦闕皺了皺眉,麵容依舊平淡
“莫要以為自己是天一劍修就妄自尊大,就算他是個散修後輩,你指點他幾句,又有何損失?”
越閬雖不明其意,但師傅發話總歸要聽,於是組織言語答道
“極道仙宗的《五行大真義》既是直通大道的成仙功法,與《五行劍炁論》相比,必是有同有異。
就我猜測,結丹篇中,前者繼續深入五行之道,後者則為五行化太虛做準備。
如此一來,築基篇中,當是”
金一仙越是體悟,越是深有感觸,問過《五行劍炁論》,再問《四相煉魂》和《造化道體》,這是煉魂和煉體功法,同樣有不少疑難障礙。
兩個時辰後,他自覺已儘解道途迷障,於是拜謝離開。
“徒兒,你可知師傅為何讓你擯棄門戶之見,悉心教導極道弟子?”
見金一仙出門,秦闕語氣嚴肅道。
越閬心中惴惴,他是個方正性子,宗門有命令便嚴格執行,倒不是對極道弟子有什麼怨念,試探道
“弟子以為,對習劍者儘心指點,對頑固者漠然視之,方不負前者慕劍之心。”
秦闕低歎一聲
“你入我門下三百餘載,為師對你也曾寄予厚望,可惜你為人處世太過死板,失了劍修真義。
想想看,你修煉《太虛一炁劍》已有近百年,至今還在炁劍打轉。
而你的幾個師弟早已擇定劍脈方向,如今都在為衝擊成嬰做準備,比較之下,為師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越閬額冒冷汗,手足無措道
“師傅,弟子我”
秦闕也不繼續逼他,緩緩道
“說回方才應對極道弟子之事,即使宗門有了計劃,甚至極道弟子對天一劍術產生惡感,我等也不可故意偏廢,厚此薄彼。
為何?
未來數百年,極道仙宗大能不出,唯有依靠我天一劍派方能苟延殘踹。
在此期間,少說有千名極道築基來此進修,就算普遍資質不高,未來出數十個結丹修士總有吧?
等到宗門計劃定鼎,說不定會多出三四個成嬰修士,那可是極道仙宗高層!
真到了做選擇之日,彼等回憶起在天一劍派中的種種不愉,再橫生枝節,我等就是宗門罪人,你可明白了?”
越閬心頭一震,連忙俯首拜道
“弟子愚鈍,多謝師尊提點。”
秦闕點了點頭,寬慰道
“為師今日說了這麼多,並非對你不滿,而是我時日不多,若不早早言明利害,將來恐怕再無相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