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鬱珠見機諷刺道,心下對公儀衾淑更是鄙夷,平日裡也不見她敢有這般鋒芒,定是看郡主府與桓王結親,借機攀附。
“我聽說桓王殿下也快歸京了。”位於後座的姑娘試探著開口道。喬月瑛雖失了名聲臉麵,但畢竟是郡主府嫡女,她幫襯一二總不會錯。
“是啊,我倒想起來了,方才周家姑娘打趣宣王,宣王殿下寬厚,自是不會計較,可若換了桓王?嘖,桓王殿下最是嚴明,這其中是非還用周家姐姐分說?再者說,這是桓王家事,姐姐可彆失了分寸。”亦如將茶盞放下,挑釁地看著周家姑娘。
周家老太爺是先朝重臣,父兄功名也是數一數二的,姐姐入宮為妃,周家姑娘本就不怕郡主府,現下喬瑛遇事,想打壓一番,不料卻被亦如說教一通,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但氣歸氣,亦如的話也很有幾分道理,桓王殿下冷傲嚴酷,手段淩厲,她今日辱喬月瑛,保不齊日後桓王殿下找她麻煩,想至這裡,便也乖乖的忍下了氣。
“罷了罷了,何苦為了出戲無端起爭執,大家嘗嘗這茶,香的很呢。”尹牡雪出來打圓場道。
“果真是好茶。”眾女娘先後道。
待結束後,亦如遇事先行回府,公儀衾淑同喬月瑛相伴而行。
喬月瑛麵感激得拉著公儀衾淑的手“今日多虧了你與亦家妹妹,要不然我便真叫她們給辱死了!”
“喬姐姐無須謝我,今日之事還請姐姐寬心,切勿在意才是。”
喬月瑛緩緩放開公儀衾淑的手,轉過身來向前走了兩步,神情淒然,淚如雨下,無助道“是我命苦,平白冒出個平頭夫人,以弱淩強,害得我不得不退婚,鬨的我家成了這汴京最大的笑話,現下阿娘又為我拉下臉麵,同桓王殿下議親,百般周旋,累的爹爹憂鬱成疾,我真是不孝!”
公儀衾淑連忙上前為她拭淚,慌忙安慰道“喬姐姐溫婉良善,是個極好的人,莫要生出此等悲切心思,桓王勢強,但也的確是好保障,郡主娘娘為姐姐儘心竭力做最好的打算,姐姐自怨自艾,豈不是又要傷了郡主娘娘的心嗎?”
“公儀妹妹,我,我其實還是怕的。”喬月瑛麵色泛起一絲憂慮。
“我同宣王定過親,若到時候桓王殿下因此與我生了齟齬…”
聞言,公儀衾淑也不知如何安慰喬月瑛了,她想起當日王念文的話,對她深表同情,要嫁給那樣一個睚眥必報的活閻王,想想便愁的要上山做姑子去了。
如此相較,還是世孫好。
“那也怪不得姐姐,本就是清清白白的,隻有心懷不軌之人才胡亂揣測,桓王殿下是男子,胸襟寬廣,不會同姐姐計較這些的。”公儀衾淑略有心虛道。
“但願吧。”喬月瑛輕輕喟歎一聲。
與喬月瑛分離後,公儀衾淑同艽藎一齊上了馬車,兩人互相偎著休憩,艽藎打趣公儀衾淑,這說一天話的倒比她這站一天的還累。
何鬱珠同吉瑤小縣主寒暄幾句後便也上了車,行了數十步,透過簾隙,隻見前方遙遙地晃行著一輛馬車。
“前方是誰家的?”何鬱珠好奇道。
隨侍的女使眯眼看了看,隨後掀起側簾道“是公儀家的。”
“公儀家?”何鬱珠又探頭看了看,嘲弄道“瞧這三兩個人,公儀家可真是節儉。”
一柱香的功夫,馬車已入窄巷,此地非處於禦街之上,又與鬨市相隔甚遠,突然,深巷拐角處衝出幾名壯碩男子,幾個猛步跨上馬車,將車夫打暈丟在路上,駕著馬車疾馳而去。
公儀衾淑二人被慘叫聲驚醒,忽又感覺馬車晃動的厲害,掀起前簾一看,幾名陌生男子堵在簾口處。
艽藎驚呼一聲,其中一男子冷笑著將手臂抬起,隻見袖見是一柄亮晃晃的匕首,男子將食指豎於唇前,威脅她們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