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隊遠去,郤國良等人都傻眼了。
這是要乾啥?
“老郤!不會是讓咱們走回去吧?”
“來的時候也沒說啊!”
年紀最大的郤國良慌了神,從李家台子到永河縣城40多裡路,還要翻過一道山梁,走到縣城估摸著都要後半夜了。
這倒是沒什麼,他們都是犯了錯誤的人,革命的汽車不讓他們坐,也能說得過去。
可就怕再有彆的什麼事在等著他們。
“要不然……去問問!”
郤國良這些年也被整怕了,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從京城被發配到永河這個小縣城,他隻想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彆的念頭從來都不敢有。
讓他掃大街,掏廁所,他都認認真真的乾,可要是連這個都不讓乾了的話……
問題豈不是更嚴重了?
“郤國良,孫嘉璐,杜萍!”
聽到自己的名字,三人連忙立正站好,看著走到身前的李學慶,還有……
李天明!
剛剛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李學慶是李家台子村的村主任,叫李天明的年輕人雖然不知道是乾什麼的,但應該也是個村乾部。
“李主任,我們……”
車隊已經走了,他們被扔在這裡,是讓他們走著回去,還是……
“你們以後就留在李家台子了!”
李學慶剛剛給縣農業局的局長打了電話,得知李家台子主動提出要監管這三人,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帶回縣城也是掃大街,掏廁所,還要解決他們的吃住問題,能甩掉這三個包袱也是好事。
隻要人彆離開李家台子,上麵問起來的時候,能有個交代,在哪勞動不一樣。
就這麼一通電話,三位農科院的國士就成了李家台子的下放戶。
“李主任,留在村裡,我們……”
郤國良還是沒明白什麼意思,他們都被這場運動給折騰怕了,稍有風吹草動就提心吊膽的。
“咋?怕我們李家台子虧待了你們?”
“不敢,不敢,我們服從組織安排,一定服從組織安排!”
三人哪敢說半個不字。
像他們現在這個處境,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早就認命了,隨便被揉圓捏扁。
“行了,跟我們走吧,先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
當初建飼養場的時候,順便建了一溜平房,用來儲存糧食,還有給飼養員們平時休息用的,正好還有一間富餘的。
“往後你們就住這兒!”
推開房門,裡麵隻有一鋪炕。
“回頭在外麵給你們壘個灶台,會做飯吧?”
郤國良忙道“會,會做!”
以前整日裡忙著做研究,在家有妻子照顧,在單位有食堂,可自從被下放之後,生活隻能自理,漸漸地做飯洗衣服,縫縫補補的也都學會了。
“那行,再給你們添置幾樣家具也就行了!”
還給添置家具?
到底要乾什麼啊?
看著幾人惴惴不安的模樣,李天明解釋道。
“三位老師。”
“不敢,不敢!”
這一聲“老師”,把三人叫得後背生寒,他們的罪名就是fd學術權威,哪敢稱老師。
“叫我名字就行,或者……老郤!”
好吧!
“老郤,村裡和農業局的領導申請,把你們留在這裡,對外的說法是監管勞動,可三位都是大學問人,真要是讓你們乾體力活,那是大材小用,剛才也都看見了,村裡準備辦一個養殖場,一次性養這麼多豬和雞,我們也沒經驗,把你們留下,就是想要讓三位幫我們把這個養殖場發展起來,平時做做技術指導,培養培養飼養員,做個顧問,你們看咋樣?”
還能有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