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的操控者,現在正拿著冒熱氣的毛巾輕輕擦拭著雲瑤的胳膊,滿目疼惜。
若是普通人,在醫生宣告死亡的那一刻,就可以告知家屬處理屍體了,但現在,這個被下了死亡通知單的人是雲瑤,她的親屬,是蘇聿塵。
沒有人敢催他們,也不會去催他們。
整座醫院都是蘇聿塵的,他想陪著雲瑤待多久就多久。
在這期間,莫沛琛和葛家兄妹都來過,卻沒有人進去,他們雖然悲痛,但也不想打擾雲瑤最後的清靜。
不知不覺間,整座帝都被一股悲傷的氣息籠罩著,加上這幾日陰雨連天,眾人的興致都不高,就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處一樣,呼吸困難。
……
這樣的天氣持續了三日,在第四日時沒有任何預兆,突然晴空萬裡。
病房中,一縷陽光灑進,照在那張絕美的麵孔之上。
能讓蘇聿塵堅持這麼久的原因就是雲瑤那沒有絲毫變化的麵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更告訴她雲瑤已經去世了,沒到最後一刻,他也不願相信。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生命體征檢測儀開始有了變化,那象征著死亡的紅線開始有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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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一下。
又一下。
滴滴滴的聲音很低,都沒能吵醒守在床邊的人。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是潔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兒讓她不禁皺起了眉。
這是……醫院?
躺了幾日,雲瑤的四肢都十分僵硬,她艱難地轉頭,便見床邊的人正撐著頭休息。
蘇聿塵?
她微動手指,感受到覆在她手心的溫度,眸中竟多了一份柔情。
不過是細小的動作,蘇聿塵便猛地驚醒。
就這樣,他慌忙的眼神撞進雲瑤的雙眸中,然後,二人不語,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對方。
他看起來消瘦了不少,下巴也多了些胡茬。
“蘇聿塵。”雲瑤率先打破這一方安靜,聲音有些沙啞。
蘇聿塵憐惜的目光落在雲瑤臉上,他的手不自覺收緊。
“嗯,我在。”
雲瑤嘴角微微勾起,慢慢回握了蘇聿塵的手。
……
當蘇聿塵按下病房中的呼叫鈴時,辦公室的醫生們全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兩步並一步地衝進病房。
“蘇總,怎麼了?”院長氣喘籲籲地問道。
蘇聿塵將身子讓開,雲瑤略帶些蒼白的麵容顯露在眾人麵前。
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院……院長,活了。”
“嗯,我看到了。”饒是從業幾十年的院長,看見這一幕也未免有些不知所措。
“幫她做個全身檢查。”蘇聿塵才不管他們眼中的驚悚,語氣淡淡地說道。
“好,我……我這就安排。”
仔細看,院長拿筆的手都在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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