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去,常小魚滿臉通紅,不對,是渾身通紅,幾乎像是一塊被燒紅的烙鐵,可他自己好像還沒察覺到,依舊盯著自己的拳頭,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喜歡!”
“我喜歡!”
常小魚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陸水鏡忙喊道“常爺?常爺!”
“嗯?”
常小魚抬起頭,惡狠狠的看向陸水鏡,青鳶頓覺不妙,趕緊揮手,眾人逃出車輛,並在外邊呼喊。
車內已經冒出了濃煙,而常小魚還在癲狂發笑,甚至雙手握拳,聲音也變了,從喉嚨管裡發出深邃的,如同惡魔般的笑聲。
“常爺,快下來!”
“老公,你怎麼了?”
兩人不停的喊著,驀地,就聽車內暴吼一聲“吵死了,都給我住嘴!”
隨後砰的一聲巨響,常小魚抬腿踹向車門,一腳下去,鋁合金車門直接被踹斷了。
當常小魚從車上走下來的那一刻,如同一團烈火平地而起,他先是冷眼看了看陸水鏡,爾後又看向了青鳶,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下一秒常小魚一個大跳,徑直前衝十幾米,一眨眼的功夫,便單手掐在了青鳶的脖子上。
“受死!”
開車的李長痕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甚至嗆郎一聲拔出長劍,對準常小魚的手臂便刺了過去。
他可不管常小魚是誰,在他眼裡,他始終是魔國的臣民,他隻對老國王這一脈的子嗣效忠,他隻聽青鳶的指揮。
現在青鳶有難,他顧不上那麼多。
青鳶喊道“不要!”
幾乎就在同時,閃爍著金色光芒的長劍便悄然而至,眼看著就要插到常小魚的胳膊上,沒想到劍刃觸碰到常小魚的瞬間,轟的一聲,燃燒起了一串火焰,從劍尖竄到劍柄,驚得李長痕連忙鬆手。
寶劍落地,隻是須臾間,便融化成了一灘閃爍著紅光的鐵水。
李長痕右手呈爪,再次朝著常小魚的胳膊抓去,沒想到剛抓上去的瞬間,就聽茲啦一聲響,一大團白氣冒了出來,手指上的皮肉迅速焦黑碳化,隻是一刹那的功夫便被灼燒的隻剩下了白骨。
“這……”李長痕瞪大了雙眼,兩千多年來,還沒有人能夠一招將他打成這樣。
這就是帝氣之心的威力嗎?
這就是養屍人封印打開之後,將會出現的普遍情況嗎?
青鳶被掐著脖子,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掙脫,眼看再這麼灼燒下去,自己也得受傷,情急之下,竟是雙手抱住常小魚的胳膊,身子猛然一歪,朝著橋下的小河跌去。
撲通一聲。
兩人雙雙墜河。
隨後河麵上滋滋啦啦的冒起一大片白煙,甚至幾秒鐘後,常小魚周身三米左右的水麵,開始咕嘟咕嘟的劇烈冒泡,無數大魚小魚當場就飄到了水麵上,被煮的皮開肉綻。
漸漸的,常小魚的身軀從燒紅的狀態,回歸到了正常人的膚色。
他腦袋一歪,跌到了青鳶的懷裡,重重的撞在了兩團柔軟的像是兔子一樣的物體上。
青鳶也長出了一口氣,像是摟小孩那般,將常小魚緊緊的抱在懷裡,撫摸著他的腦袋,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常小魚自責道“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好像不受控製了。”
“帝氣之心,強大無比,當年我父王也沒敢將此物吞服,本以為放置兩千多年,從一顆心臟化為一捧塵土,威力應該減少了許多,沒想到……”
“是我疏忽了。”
青鳶也是自責道“我應該讓你先服用一小部分,看看效果再說,哎……”
眾人都是急昏了頭,因為常小魚體內十二心丹的藥力,很快就要消散了,再這麼耗下去,那就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所以也就沒想到,先服用一部分帝氣之心,看看效果再說。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一個失敗的男人,找醫生買了一盒小藍片,但是沒問該怎麼服用,為了保證自己不再失敗,他一口氣吃了一瓶,大概就是這樣。
“老婆,你疼不疼……”常小魚伸手,摸向青鳶白皙的脖頸,在她脖頸之下,明顯有一串燒傷的痕跡,那是常小魚掐過的位置。
眼看常小魚眼裡起了一層水霧,淚水就在眶裡打著轉,青鳶摸著他的腦袋,笑道“這會你像極了八歲那年,那個天真的小孩子。”
在世人麵前,他是無堅不摧,永遠不會落淚的常爺,可在青鳶麵前,他始終不會忘記腦海深處,那個大姐姐的記憶。
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麵。
“不過當年你問的是,姐姐,你冷不冷……”
“冷的話,我抱緊你。”
那時候,八歲的常小魚可真是天真,絕對的心無雜念,在棺材裡,他幫青鳶脫光了衣服,摟著青鳶睡的時候,還貼心的問她冷不冷。
當時給青鳶整懵了,心說這家夥真是個小壞蛋。
上了橋,陸水鏡脫掉外套,包在了常小魚的腰間,語重心長的說道“常爺,為了保險起見,你千萬不要再動用體內的力量,一次都不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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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去,李長痕正咬著牙,左手掐著自己的右手腕,而右手腕上,皮肉幾乎都被燒爛了,連指骨都隱約可見。
“前輩,我……”
李長痕咬著牙,微微搖頭,“不怪你,不用擔心我,這隻是皮肉傷,我很快就能恢複。”
等到四人回到地下軍事要塞的時候,魔族三大元老已經到位了。
鬼獅打開了軍事要塞裡的所有燈光,偌大的廣場中,鋪滿了各式各樣的棺材,而在正中間的位置,則用棺材搭建了一個請屍祭壇。
那祭壇搭建的很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