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眾凱提醒道“按照我的提示說,我現在就放了你,並且醫治你的傷勢,同樣讓你在起始議會裡有地位,怎樣?”
閻青雲頓時也來了興致,補充道“古人講,識時務者為俊傑,韋峰老弟,我很欣賞你的骨氣,你說說常小魚有什麼好?把你害成這個樣子,我都替你不值得!”
“這樣,你說一句常小魚是烏龜兒子王八蛋,我閻青雲絕對既往不咎,畢竟我乃話事人,大人有大量嘛,當著天下英豪的麵,我這話絕對作數!”
“說,放心說,說完就能保你的命,我會給你四大元老的位置,將來你也能跟我一樣,坐在這台子上邊,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跟著常小魚你是得不到的。”
“現在,隻需要你一句話,一句話就夠!”
全場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韋峰的身上。
他們感受不到韋峰遭受了什麼樣的痛苦,但形容其摧心剖肝,萬箭穿身,一點也不為過。
大多數人在這個階段裡,基本是挺不過去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不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嗎?
隻要說了,命有了,錢有了,地位有了,何必苦哈哈的堅持呢?何必忍受無儘的疼痛,再丟了身家性命呢?
韋峰遲疑了片刻,身子一動不動,像是死在了原地。
就在汪眾凱正要催他的時候,他側頭,看向了輪椅上的常小魚。
他的兩條胳膊,一條從胳膊肘的位置被打斷了,另一條在肩膀的位置被打碎了,無法再操控。
他隻能抬起那隻有一半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笑著對常小魚搖了搖頭,嘴裡微微蠕動著,隻是聲音小到幾乎不存在。
但從那幾近被打爛的嘴唇上,常小魚還是聽到了韋峰極其微弱的呐喊。
他說
“常爺……彆哭……”
“你是……老大……你不能哭……”
常小魚眼淚泊泊的往外冒,他不停的對韋峰歪頭,示意韋峰按照閻青雲的提示去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投降,你現在就投降,隻要你能活下來,你彆管我。
常年混跡底層,善於察言觀色的韋峰,自然是讀懂了常小魚眼中的意思。
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又艱難的擠出了一絲笑容。
“想……當我老大……他不配……”
爾後,眼看出氣多進氣少,幾乎就要瀕死的韋峰,驀地抬頭仰天,大吼一聲“常小魚!永遠是我老大!”
這一聲,震徹伯爵古堡,飄蕩在會議廳內,久久不散。
這一聲,耗儘了他最後的生命,耗乾了他的力氣,他為了喊出這一句話,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忍著筋斷骨折的劇痛,像黑夜中的煙花那般,留下了最後的燦爛。
不等汪眾凱動手,韋峰的身軀便像是一團垮掉的雕塑,嘩啦啦碎了一地,爾後那些碎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了一灘黏液。
會議廳內,人人麵麵相覷。
閻青雲有些尷尬,他許以重利,沒能撼動韋峰半點想法,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冉鳳鳴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冷冷的掃視著全場。
在他眼裡,這幫臭蟲儘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之輩,現在虐殺一個韋峰給他們看看,重情重義是什麼下場!
寧死不屈?那你就去死吧!
隻要把這個死字,高高的懸在眾人頭頂,那就是屬於他們每個人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緩緩起身,演都不帶演的,對閻青雲說了一句話
“不管任何時代,當好人沒用,當一個強大的人,才有用。”
閻青雲乖的跟二孫子似的,忙不迭點頭,“是,是,您說對的!”
爾後,冉鳳鳴又對汪眾凱說道“他那一幫人,不是都支持他競選話事人嗎?”
“去,繼續比武。”
昨天晚上,冉鳳鳴僅僅是點了汪眾凱一下,汪眾凱渾身就如同老蛇蛻皮那般,從體內長出了一股新肉。
那肉裡,似乎蘊含著無窮無儘的力量,僅僅就動了一下手指頭,他汪眾凱今日就脫胎換骨,要是能抱上冉鳳鳴的大腿,豈不是多年以後,自己也有資格當一當話事人嗎?
不就是當狗嗎,當仙屍之祖的狗,有什麼不好!
想到這裡,汪眾凱更是興奮異常,拱手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