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冷冷道“聽說老總管號稱‘十劫血爪’,練了一門《黑風惡煞爪》,敵人一旦中招,傷口哪怕請來當世醫聖都不能止血,便要活活流血至死,楊某人正要領教領教!”
陳福全臉上甚是難看。
給他一萬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跟楊雄動武了。
沈財亨不知內情,麵有疑色,低聲道“老總管,您是怕打起來會毀了我這藏雲閣嗎?不必擔心,東西毀了便毀了,這些損失我承受得起,殺了楊雄便值了!”
陳福全那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龍雪穎冷冷地譏諷道“陳福全,我家公子看得起你,給你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讓你跟他交交手,你愣著作甚!”
陳福全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顫聲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我家公子你都敢為敵,那我就更不在話下了是不是?”龍雪穎寒聲道。
陳福全嚇得魂飛魄散,砰砰磕頭,磕碎了地磚,磕破了額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您降下處置,要淩遲要腰斬,奴才不敢有半點怨言,此事與王爺無關,是我自作主張,我該死!”
眾人見狀,不由得麵麵相覷,疑雲驟起。
陳福全再怎麼說那也是鎮疆王府大總管,資曆甚厚,輩分甚大,整個武都,他隻跪鎮疆王一人!
而鎮疆王也待他如叔伯,對他甚為尊敬。
如今他見了楊、龍二人,竟嚇成了這樣?
眾人便猜疑不斷。
沈財亨在政商兩界打滾多年,何等聰明,一下子便意識到大事不妙,楊、龍二人身份恐怕大有來頭,這頓時讓他惴惴不安。
全場氣氛便有些緊張怪異起來。
龍雪穎冷颼颼地道“陳福全,沈財亨要逼我做他家的丫鬟侍女,伺候他那殘疾兒子一輩子,此次你來,就是協助他奴役我?”
陳福全一聽對方扣了一頂天大罪名的帽子到自己頭上,倒吸了一口涼氣,忙道“此事奴才絕不知情,奴才跟沈財亨交情不過泛泛罷了,豈敢助他做這般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事情?”
他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沈財亨
“姓沈的,你可知這位小姐何等身份?給你那個殘廢兒子當丫鬟侍女?可知滅門抄家、連坐三族之罪!”
沈財亨顫聲道“我不知道……她……我……”大腦混亂,說話都已結結巴巴。
龍雪穎一聲厲喝“還不把他拖出去斬了!”
“是!”陳福全麵露狠色,便勁步上前,一伸手搙住了沈財亨的頭發,拽死狗似的要把他拽去外麵。
沈財亨一聽要殺頭,嚇得不輕,急忙求饒“小人知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小姐開恩施慈,饒了我這一回。”
龍雪穎神色冷漠,充耳不聞。
一旁的鐘柔芷見此情景,也有些誠惶誠恐,憂心忡忡。
就在此時,卻聽得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藏雲閣二樓傳來“陳大總管,且慢。”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響在眾人耳中。
陳福全心下一凜,猶豫一二,便停了下來。
隻見一名身穿唐裝的銀發老人緩緩走了下來。
這銀發老人身形瘦削,麵相慈祥,眼含溫色,無形間讓人親近。
“老閣主!”
“老閣主!”
“老閣主!”
眾人紛紛肅然起敬,躬身作拜。
這老人便是藏雲閣老閣主,也是藏雲閣的創始人,南境赫赫有名的大收藏家,古玩界的一代宗師,沈鏡史沈老先生!
這老先生待人接物是出了名的好,故此人緣極佳,情麵極廣,到哪兒都有知己好友,連南境太守葉明誌、鎮疆王陶漢風等人都對他恭敬有加。
“爹,爹,救我!”沈財亨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大叫。
陳福全卻正色道“沈老,你想求情,隻能向這位小姐求了,這位小姐不開麵,我家王爺來了也沒用。”他恭敬地用手指了指龍雪穎。
哪料老閣主連看也不看龍雪穎一眼,卻朝著楊雄輕輕拱手,淡淡地道“楊大公子,是老夫看人不準,錯聘了曹紀中,以致他心起貪念冒犯了你;是老夫教孫不善,嬌寵了沈自鳴,以致他沉迷女色得罪了你。老夫在此,給你賠個不是。”
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竟當眾彎腰作揖,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