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夜晚更顯淒冷,翔坤宮解禁之後,瑾妃便搬回了自己的居所。雖然白日裡還是會經常去陪伴王後,但是晚上還是會回到自己這裡。
宮中之人拜高踩低乃是常事,眾所周知王後和瑾妃失了聖心,四皇子又失了兵權,中宮都失了勢,更何況一個從來就沒怎麼受過寵的嬪妃呢……
身邊的侍女總共三兩個,卻一個比一個會偷懶耍滑,在王後麵前還多少守著些規矩,可是回到瑾妃宮中,便迫不及待地退去休息了。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瑾妃早已見怪不怪,她淡然的回到寢宮,自己卸去頭上那些簡單又普通的釵環,望著銅鏡中那張不再緊致細嫩的臉,心中蕩起了一陣莫名的傷感。
聽到門口有響動,瑾妃以為是哪個丫鬟良心發現,過來詢問一下自己是否有什麼吩咐,她輕輕地摘下耳環,道
“打些熱水來吧。”
等了片刻,身後並無回應,她笑著搖了搖頭,以為是風刮開了門,便起身想要去查看一番,可是待她轉過身,卻見一個蒙麵黑衣人坐在那裡,手中還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瑾妃腳下一軟,雙手穩穩地扶住了妝台。她沒有開口詢問對方是誰,有何目的。因為一切都太明顯了,這個人,是來殺自己的。若是想讓自己死個明白,那自是不必主動問。
果然,那人慢慢扯下了麵紗,用十分冰冷的語氣說道“瑾妃娘娘好膽量,竟這般淡定。”
站直身體,瑾妃道“不然呢?大喊大叫?那也未必會有人來管,你既然能從正門進來,那必定是知道我這裡的情況。”
“嗬……”那人一陣冷笑,將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你說的對,今日,不會有人來救你。也好,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黑衣人頓了頓,緩緩轉過頭,道“星伍,是我哥哥。”
瑾妃想了想,這個名字確實有些耳熟,應該是自己宮裡的人,可是這麼多年自己被那個沁嬈附體,很多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並不清楚,看來,今天自己是要做彆人的替罪羊了。
瑾妃歎了口氣,道“然後呢?”
桌子上的匕首被月陸用手指彈出,眨眼間,戳在了銅鏡上。
月陸站起身,咬牙切齒地說道“然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裝傻嗎?他對你忠心耿耿,你利用完他後就殺人滅口……我真是看不出來啊瑾妃娘娘,如此人畜無害的外表之下,竟藏了一副蛇蠍心腸!”
此時的瑾妃已是百口莫辯,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許,真的是沁嬈所為,可無論如何,現在的沁嬈已經改邪歸正,並且她承諾了自己,一定會保護好滕璿雲。與其相比,自己這個無能的母親承擔下這一切,再好不過。
“姑娘,多說無益,我就在這裡,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
說完,瑾妃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瑾妃的言語和行為讓月陸更加堅信了滕璿淳的話,哥哥,真的是瑾妃派人殺的!
回想起星伍的死狀,月陸悲憤交加,一顆藥丸從袖中掉落到掌心,她上前掰開了瑾妃的嘴將藥丸塞了進去,又朝著瑾妃的心口處狠狠地打了一掌,然後狠狠地將瑾妃推倒在地。
“胡蔓藤加紅礬,十足十的量,瑾妃你就慢慢享受吧!我哥哥承受的痛苦,你也一定要體會一下。”
咣!屋裡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月陸緩緩地扭過頭,隻見沁嬈衝了進來,看到屋裡這個場景後,愣在了原地。
“呦,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麼晚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有客人。”
看到一股血流從瑾妃的嘴角滑下,沁嬈瞬間紅了雙眼“瑾妃!”
她撲到瑾妃麵前,幾乎泣不成聲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你怎麼樣?她對你做了什麼?”
虛弱地搖了搖頭,瑾妃握住了沁嬈的手“傻孩子,彆哭,我沒事……”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瑾妃的臉色變得煞白。
沁嬈左手摟住瑾妃的肩膀,右手甩出了一道金光,霎時,月陸被一根金色的繩子捆住。
掙脫了兩下發現無用,月陸冷笑道“你殺了我也沒用,她,死定了!”
望著月陸那副得意的嘴臉,沁嬈真不知道是該恨她還是可憐她。
又是一道金光,月陸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沁嬈閉上雙眼開始為瑾妃輸送靈力,她能感覺的到,瑾妃是中了劇毒,雖然用靈力醫治好她的機率微乎其微,但總要儘力一試。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沁嬈知道瑾妃是替自己承擔了所有,她不敢想象以後該如何麵對滕璿雲,畢竟,星伍是自己派去為凝芙辦事的…
噗!
又是一口血噴出,隻不過,這次是黑紅色的血,這口血吐出來後,瑾妃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呼吸也開始變得平穩。
沁嬈摸了下她的脈,驟然大喜,怎麼可能?
月陸也瞪大了雙眼,方才沁嬈的樣子明明是無能為力的感覺,為何?為何突然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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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口氣,瑾妃恍然大悟,她攥緊沁嬈的手,道“當初竹瀾公子給了我一顆藥丸……”
原來如此!
竹瀾連凝芙的翼火蛇毒都能解,更彆提這區區的凡間之毒了!
將瑾妃扶起來,沁嬈笑著點了點頭“我一定要把竹瀾給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