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眩坊。
宮人們的哭聲斷斷續續,仔細看去,眼角卻是一滴淚水也沒有。
摘燈解彩,手忙腳亂,宮人們還未曾從三皇子被立為太子的意外中醒過神來,立馬又被南丹王被暗害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這個節骨眼兒上,誰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變天了,而且如此之快。
見到滕璿熠幾人突然到來,宮人們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跪地道安,三位皇子同時出現在了這個平日裡最不起眼的地方,但凡不傻,都能明白這裡有問題。
“你們都出去!”紫熙邊張望四周邊對跪了一地的宮人們說道。
陌生的麵孔,陌生的聲音,這女子是何方神聖?
宮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殿下在這裡,他沒發話,誰敢亂動。
滕璿熠麵色凝重,語氣清冷道“她說的話,都沒聽見嗎?”
宮人們哆哆嗦嗦的磕了個頭,匆忙起身,一個個貓著腰退出了禦眩坊。
大門被關上的一刹那,一道結界鋪成,竹瀾與沁嬈對視一眼,下意識的展開胳膊將紫熙和那三兄弟護在了身後。
紫熙道“怎麼了?”
竹瀾道“有人設下了結界!”
滕璿雲道“啊?是他嗎?你不是說他已經跑了嗎?”
此時,不遠處一間屋子的門開了,可未見人影,也再沒聽見任何動靜。
目光一凜,紫熙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拍了拍竹瀾的肩膀,道“讓開讓開,人家等得是我!”
說著,她大步流星的朝那間屋子走去,手腕上的絲帶隱隱透出一縷縷紅光。
玄衫銀發,不怒自威,濂時坐在屋裡,見幾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勾了勾嘴角“幾位真是勇氣可嘉。”
翻了個白眼,紫熙心道原來是他!上次自己差點滑倒,扶住自己的那位老伯。
滕璿熠和滕璿雲對視一眼,沒想到當初奉命為自己易容的這位高人,就是背地裡興風作浪的魔族人。
往前走了兩步,紫熙彎下腰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濂時一番,不僅毫無懼色,還帶了些許的戲謔“嘖嘖嘖,魔族的人都像你這樣嗎?”
濂時微微眯起眼“哪樣?”
紫熙站直身體,撇嘴道“又老又醜!”
“哈哈哈……”濂時仰天大笑“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不知道把你這滿口的牙都拔光,你會不會也變得又老又醜!”
張開嘴,上下兩排牙互相磕了幾下,紫熙道“姑奶奶我都五百歲了,本來長得也不好看,不在乎,來,你拔!”
濂時一怔,用餘光掃了下滕璿淳,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一物降一物,那個小混蛋遇到對手了,這丫頭,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沉默了片刻,濂時改變了主意,既然魔族那個小祖宗癡心於她,與其憋著一口氣為難自己,倒不如順水推舟,若是能助魔族殿下得到此女的芳心,那說不定無念珠的事情也迎刃而解了。
“咳咳……你這丫頭倒是膽大,你知不知道,此時此刻我就能讓你們幾個去見南丹王。”
紫熙雙手交叉在胸前,微側著頭貼近濂時,道“那你知不知道,此時此刻我敢站在這裡,就不怕去見南丹王?”
濂時點了點頭“嗯,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不過……方才竹瀾公子不是來查探過了嗎?他並沒有找到我,丫頭,為何你還會來?”
紫熙冷笑道“廢話!既然你隨時都能要了那老頭的命,為何要等到他暴露了你的身份之後才動手?雖然我不清楚你們魔族到底要乾嘛,不過……大抵是與我有關係的吧!我都送上門來了,你會不見?”
濂時拍了拍手,道“所以,你就帶著這幾位來送死了嗎?”
紫熙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五個人,笑了笑“你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要我們的命,就沒必要弄出這許多的事端來,我猜,你是想得到什麼東西吧?而且這個東西與我和滕璿熠有關,我們死了,你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原來這丫頭心裡早已有數!
濂時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盯著紫熙,手卻指向了沁嬈“你說的對,我不會要你的命,可她……”
一團黑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向了沁嬈,眨眼間,沁嬈的嘴角淌下了一道鮮血,滕璿雲見狀,趕忙上前攬住了沁嬈的肩膀“你……你怎麼樣?”
紫熙猛得攥緊拳頭“沁嬈!”
竹瀾大驚“怎麼會!”
擦了擦嘴角的血,沁嬈的眼睛中滿是驚恐,仿佛她也沒想到會輕而易舉的就被魔氣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