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溫暖的晨曦照進了村子,也照在了月桃樹下楊一帆的身上。
“嗯?”楊一帆雙目睜開,見自己還保持著打坐狀,納悶道,“我這是……睡著了?”
他不知,在他身後的月桃樹中,一身粉衣的小女孩正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同情道“可憐喲,連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說罷,那粉衣小女孩不再關注楊一帆,而是捧起手中竹卷,將卷中演示的陣法明細認真地看了起來。在她想來,她現在已經是經曆過大場麵的樹靈了,必須以努力修煉,好好參悟為己任,日後好與白衣好上仙並肩作戰!
一想到安戌的樣子,粉衣小女孩不禁笑逐顏開。
楊一帆站起身來,可能是雙腿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他起身時腿腳一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臉紅地看了看四周,好在附近沒人。他想到今天是帶林青回拜月宮的日子,是故正了正身上衣飾,跨步向林家村走去。
第二個醒的是阿大,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靠在櫃台上睡著了,前麵臨濤館的大門還是開著的。阿大腦中嗡嗡作響,他驚覺不對,快步去了後屋。隻見後屋院子中央,石武渾身發抖地躺在地上。
阿大忙上前抱起石武,一觸之下,他隻覺自己抱了塊寒冰,他焦急喊道“小武!小武!”
石武微微睜開雙眼,慘白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他虛弱道“阿大爺爺,我好冷……好冷……”說完,他又無力地閉上了眼。
“沒事的。”阿大一把將石武抱回屋中,從櫃子裡取出棉被將他蓋好。做完這些,阿大快步去敲了敲石臨濤夫婦的屋門,敲了幾聲之後無人回應。阿大這才發現石臨濤夫婦的屋門並沒有上鎖。他推門進去一看,屋中空無一人,各種物件整齊放好,不見一絲被人動過的痕跡。可越是這樣,阿大心裡越感覺不對勁。
“不管了,先救小武要緊。”阿大去臨濤館後廚拿了冬日裡取暖用的炭爐,撿了幾塊大塊的木炭就在石武的屋裡生起了火。雖是入秋時分,天氣其實並未太過寒冷,石武的屋內自炭爐生起之後立刻暖和了很多。
阿大看著緊裹被子的石武,關切道“好些了嗎?”
石武牙關緊咬,瑟瑟發抖道“好……好多了……”
阿大把石武的右手從棉被中取出,探指於手腕動脈。一探之下,阿大神情越發凝重,石武脈象時而弱不可知,時而突兀劇烈。
阿大定了定神,將石武右手放回被窩後叮囑他道“小武你先睡一會,我出去找一下人。”
石武勉強地點了點頭,閉眼想睡過去。
阿大將臨濤館大門拴好之後就從後院小門出去了。他並不是去村上找什麼大夫,以他數十年的江湖經驗,石武的症狀並不是這村上大夫能醫好的。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昨天那個修士,但他深知不可冒然前去,所以他想找軒祥出麵。
阿大行色匆匆,可讓他覺得詭異的是,如今已是辰時,這大街上卻空無一人。
阿大來到軒祥麵鋪的時候,鋪子大門也是開著的。阿大不管這些,直接去了裡屋。他看到軒祥正躺在床上,軒祥媳婦靠坐在床邊睡著了。
阿大上前推了推軒祥道“軒老頭!”
軒祥被人吵醒,迷迷糊糊間罵道“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阿大沒空跟他廢話,一提之下就將他整個人從床上拎了起來。
軒祥這下是徹底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清來人是阿大之後,氣不打一處來道“你乾嘛!”
阿大道“我知道你從以前剛見麵時就看我不順眼。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臨濤夫婦失蹤,小武得了怪症!”
“什麼!”軒祥聽了大驚道。他這一聲喊,把還靠在床上昏睡的自家媳婦給吵醒了。
隻聽軒祥媳婦道“大早上的你咋咋呼呼的乾啥啊!”待她還想著自己為什麼會靠在床邊睡著的時候,突然發現房裡還有一人。她驚詫間上去就是一拳頭,好在阿大眼疾手快,側身一避就閃過了。
軒祥忙攔著道“你彆鬨了,出事了!”
軒祥媳婦回道“我見著了,不就是咱家進賊了嘛。你攔著我乾嘛,我抓住他就行了。”
軒祥見她還沒完全睡醒,也就不再理她,喊著阿大就往外麵走“出去說。”
阿大嗯了一聲,和軒祥一同走出門去。
“昨天晚上不知何故,我竟然在櫃台上睡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我覺得情況不對,忙回後屋看時,就發現小武渾身發抖地睡在院子中央,我抱起他時感覺他身上奇寒無比。待我去找臨濤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屋裡空無一人,但屋子裡的東西卻沒人動過。”阿大邊走邊說道,“小武現在的狀況普通大夫怕是無能為力,所以我才來找你,想請你帶著去找一找昨天那個修士,看他能不能知道些什麼。”
軒祥聽到這停下了腳步,阿大疑惑地跟著他停了下來。軒祥其實不太願意去林家村找楊一帆,因為他覺得那個老神仙並沒有把他們軒家村放心上。可又想到石臨濤平日裡對自己著實不錯,為了石臨濤,為了小武,丟點麵子什麼的無所謂。軒祥哎了一聲,對著阿大道“愣著乾嘛!還不走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