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滿月峰回來的石武精神亢奮,好似這一夜未睡並沒有讓他有絲毫疲憊,反而讓他全身充滿了力量一樣。
等石武要回去青竹小屋的時候,元叔的屋門應聲而開,元叔在門外叫住他道“小武,你過來一下。”
石武見是元叔呼喚,還以為元叔想追究昨晚他私自帶許露上來的事情,主動認錯道“元叔對不起,昨日我去滿月峰上吸收靈氣,不小心被許師妹發現了。一時情急之下才會拉她進入綠玉傳送陣內,將她一起帶了上來。”
元叔沒有跟石武說這些,而是看著石武體內的印沁道“做你該做的就行了。”
說著,元叔還輕輕拍了拍石武的肩,石武地魂外的白色煙圈瞬間消散,被懸於地魂內被強行灌注鴻蒙之氣的印沁跌落下來,他全身不停地顫抖著,若一頭鬥敗的獅子般沉默不語。
石武以為元叔還要說些什麼,沒想到元叔在說完這句後就又回去了,這讓石武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有石武體內的鳳焱知道,元叔對印沁的懲戒結束了。而他同時看到了地魂內的印沁露出了以前從沒現出過的狠厲眼神。
印沁先前全身上下都被灌注著鴻蒙之氣,就連說話都成問題。現在得以解脫後他才對鳳焱道“老焱,這裡的鴻蒙之氣元老頭是不打算給了,欠你的那半成我出去以後會找機會幫你搞過來。”
鳳焱回道“他沒將我的那三成拿走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我們的對賭還沒結束,你也不一定會輸。”
現在的印沁無比清醒,而且他即便是在說話,但吸收鴻蒙之氣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比被元叔強行灌注的時候慢,他坦誠道“對於你我願賭服輸。但元老頭要這麼玩,那我就陪他玩個大的。”
鳳焱聽後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印沁乃是逆魂,有這種情緒也是理所應當,但他總覺哪裡不對勁。他越來越害怕這個初露端倪卻又深不見底的局。為今之計他隻有不停地吸納外麵玄天鎖鏈上的鴻蒙之氣以增加自身修為,從而隨機應變。
回到青竹小屋內的石武回想著元叔剛剛的話“元叔的意思是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不會管?還是說是在提醒我要邊修煉《九轉化靈訣》邊做金露玉靈肉?哎!為什麼這些高人都喜歡說話說一半啊,就不能簡單明了地說完嘛。”
石武在苦惱著的時候看到那隻大白兔子還趴在桌上睡的正香,羨慕道“大白啊,要是下輩子我能像你這樣就好了,可以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什麼都不用想。”
那隻大白兔子被石武的聲音吵醒,豎著耳朵抬起頭看向石武,它拱起兩隻前腿的同時嘴巴也在吧喳著。石武會意地將靈米粉倒在玉碗裡,遞給大白兔子道“來了來了。”
見那隻大白兔子吃得歡快,石武托著下巴笑道“怎麼樣,小的伺候地還行吧。”
那嘴上滿是靈米粉的大白兔子轉過頭看了看石武,呆萌地點點頭後又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石武也不知道這隻大白兔子是真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又倒了小半碗後就去外麵熬煮金麻油了。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將手上的雪靈羊肉全部做成金露玉靈肉,這去各峰上吸取靈氣的事情他是不會做了,不然被抓住了真要落個坑害同門的名聲。他想著還是靠金露玉靈肉賣了靈石過來吸收比較好,不就是一萬塊中品靈石攢一道靈氣氣旋嘛,隻要道路是通的,他覺得再難都能走下去。
就在石武抱著“難歸難,走歸走”的想法時,一係列圍繞著他的行動也在悄無聲息地展開,首先便是從這拜月宮內開始的清理。
拜月宮宮主殿內,主座之上的公孫冶冷冷地掃過下麵四人,其中一人站立,三人分彆跪在地上。站立之人乃是觀月峰內門大弟子蕭椋,跪地之人則是落月峰內門弟子汪澤,滿月峰外門弟子張筧,新月峰外門弟子廉越。
除了波瀾不驚的蕭椋之外,其餘三人紛紛現出驚恐狀,好似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公孫冶道“先前我隻是想著大家同在外隱界北部,那就和和氣氣的,你們宗門派你們過來做內應,那我也派我這邊的回應一下好了。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接到的消息是你們門派之內下達了暗殺石武的指令。我說過我要保下他,即便是麵對無幽穀亦是如此。”
公孫冶提起無幽穀的時候把目光落在了落月峰內門弟子汪澤的身上,公孫冶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本記錄著拜月宮各個天賦弟子的名冊,不管是最近的石武,還是前麵的李穆諸葛陽之流。他們是何種靈根,修煉了什麼功法,平時的性格習慣都事無巨細地記錄著。而這本冊子正是從汪澤的房內搜出來的,上麵的筆跡也與汪澤的彆無二致。
汪澤的神情已經完全變了,似不知所措似悲憤交加。他不知道這本冊子為何會出現在他房內,也不知道上麵為何都是他的字跡。但他確實有秘密,是故不管如何,他都逃脫不了。
公孫冶伸手向前,汪澤的身子不受控製地來到了公孫冶手中,抓著汪澤領口的公孫冶問道“你來我拜月宮八十餘載,性格熱情和善,於宮內結交的好友更是有上百人。我實在想不到無幽穀竟然會這麼便宜我拜月宮,派個上品水靈根的弟子過來當內應。也對,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不是這次血老七之事讓我下定決心徹查拜月宮,倒還真找不出你。還是說,你們是不是以為我絕不敢殺無幽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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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澤知道公孫冶連血老七都能打成重傷,實力恐怖非常。現在又聽他如此言語,不敢再隱瞞道“宮主饒命,弟子非是無幽穀之人。弟子乃是外隱界東部第一大宗蓮花宗門人,是受了蓮花宗宗主的意思潛入拜月宮的。”
“嗯?”公孫冶沉吟一聲道,“我拜月宮與你們蓮花宗素無瓜葛,你家宗主為何會無緣無故讓你前來做內應?”
公孫冶手上勁力加大,汪澤趕忙回道“是造化湯……我家宗主派我來等一個喝過造化湯而不死的人,讓我有機會就與他結交。”
公孫冶問道“你們宗主擅占卜之法?”
“宮主如何得知?”汪澤驚道。
公孫冶道“你來的時候老仙長還未到來,如若不是占卜之法,又怎會得知造化湯的事情,更不會知道老仙長會在我拜月宮停留。竟敢算計到老仙長身上來,你們也太敢了吧。”
汪澤求饒道“宮主饒命,我們宗主給我這些訊息後就因反噬之力閉關了。而且他就是想我來此結交,我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拜月宮的事情。”
公孫冶反問道“那拜月宮又可曾對不起你過?”
誠如公孫冶所言,拜月宮給了汪澤功法術法,又以內門弟子的待遇贈他靈石,從不曾虧欠他汪澤半分。汪澤自知理虧,不敢辯解下去了。
公孫冶道“我要抹除你在拜月宮內所有的記憶,你在拜月宮獲得的功法術法,甚至你那增長的體魄血肉之力,也都回歸到來我拜月宮以前吧。”
“不!”其它的汪澤還能接受,但這體魄血肉之力他絕不能放棄,因為如果真如公孫冶所言將他本該永久增長的體魄血肉之力打散至來拜月宮以前,那他以後很可能都不能增加額外的體魄血肉之力了。他好不容易靠金露玉靈肉高人一等的體魄血肉之力就要被打回原形,他如何能接受!
一切的不甘讓汪澤惡向膽邊生,他選擇為此一搏地運起術法,他雙手主動抓向公孫冶右臂,而後口中念訣道“水龍縛身術!”
大殿之內的水氣第一時間被汪澤的水係靈力聚攏而來,順著公孫冶手臂旋轉的同時化作了一條纏繞在公孫冶身上的藍色水龍。那隻駭人的藍色龍首正張著森寒大口製住公孫冶的脖頸。
汪澤也是被逼急了,他見水龍縛身術可以將公孫冶困住一時,就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將公孫冶擊傷後再以身上的小型傳送陣逃走。汪澤用牙齒咬向右手手腕,以左手施展印訣,一道蓮花圖案由其右手手腕飄入,他忍痛喝道“血蓮槍!”
隻見汪澤由那個蓮花圖案為始,從右手手腕中抽出一長條鮮紅血液,本該輕柔的鮮血在其術法的加持下彙聚成了一杆尖銳的血色長槍。他雙手握緊蓮花圖案,血蓮槍頓時血芒暴漲,他對準被水龍縛身術困住的公孫冶右手就是一刺,想借此逃脫。
哪知道汪澤的血蓮槍還未刺到公孫冶,就看到被水龍縛身術困住的公孫冶對他投來蔑視目光。而後那條困住公孫冶的藍色水龍膨脹變大,若被人在裡麵吹得鼓起來一般。
汪澤還想去控製,卻發現那條藍色水龍已經無法逆轉地不停脹大,直至砰的一聲巨響後化作了一灘灘清水,撲灑在大殿內的石磚上。那本想與汪澤一起動手的張筧和廉越都放下了要去掐訣的手掌,選擇繼續跪在地上。
蕭椋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作,好似這裡的一切都跟他無關。或者說,他知道公孫冶才是這裡的主人,要說什麼要做什麼公孫冶自有主意。
汪澤吐出一口鮮血,他手中的血蓮槍停頓在半空,終究是沒敢刺下去。
公孫冶卻自行將汪澤放下,衣袖輕揮間一道暖風拂過,將地上的清水一吹而乾,也將汪澤的戰意全部吹散了。
公孫冶問道“你家宗主可給你保命之法?”
“給了,但在您麵前無用。”看到公孫冶的強悍修為,汪澤生不起一絲逃竄之心。
公孫冶道“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但你確實是彆宗的內應。所以那狡猾如狐的無幽穀內應栽贓於你也隻能怪你藏得不夠深,或者說,他認定我會在得到所有證據後將你一擊斃命。畢竟前麵血老七對地淵宗少宗做的事太過了,我又看到這本記錄著我拜月宮天賦弟子的冊子,我一氣之下將你殺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汪澤暗恨那無幽穀內應狠毒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公孫冶的經驗老道,他問道“宮主可否把他揪出來?”
公孫冶道“搜魂之法並不適應於所有拜月宮弟子,這樣隻會鬨得人心惶惶。而且他既然已經把罪名都扔給你了,以他的性格,應該正在某一峰上當著他的好弟子好師兄呢。這種人再過個百八十年也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
“可惡!”汪澤想著自己被陷害還揪不出那個元凶,氣憤說道。
公孫冶笑道“行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宗主給了你什麼保命之法啊?拿出來看看吧。”
汪澤在公孫冶麵前就像個什麼都不敢遮掩的小娃娃,識相地將一個玉佩拿出來道“這裡麵是我們宗主給我的小型傳送陣,我在來拜月宮之前先埋在了一處地方,等正式成為拜月宮弟子之後才去挖了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