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是惹不得,年齡越大身份越高者尤甚!”生死一線間,石武腦海裡竟先冒出了這個念頭。石武才不想去管柳菡嘴裡說的孽靈是什麼東西,他隻知道這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劈下來,自己身首分離是免不了了。不過他卻沒有害怕地閉上雙眼,而是咬牙睜目,直勾勾地盯著那柄火焰刀。
柳菡見石武沒有任何懼意,心中一愣間手上的火焰刀也慢了一分,但那欲滅殺花靈之心卻不會有絲毫動搖。
在柳菡的火焰刀與石武的麵額相距不到半寸距離之時,一聲音焦急呼喊道“柳師妹不要!”
可柳菡殺心既起,刀亦落下,豈有收回之理。
那道聲音無奈之中轉而喝道“風凝!”
石武麵上突然以一點為始,在那火焰刀不足半寸的距離間迅速風動凝盾,奈何柳菡手中刀勢若有萬鈞之力,帶著那烈焰欲殺石武而後快。砰的一聲,那剛剛凝結而成的風盾根本擋不住柳菡蓄勢已久的一擊。一塊塊細碎的風盾碎片避猶不及地碎裂在石武麵容之上,與此同時,石武的雙腿似被什麼軟柔之物纏住,拖著他在地上迅速後撤。
柳菡一刀劈空沒入地麵,頓時火焰激蕩四起,靈氣泉眼內的山石全部爆裂碎開,整座滿月峰震顫不已。
石武吃痛地摸著臉上傷痕,卻發現並沒有鮮血流出,而那些被劃開的皮肉也在他手觸摸上去時自行修複完好。劫後餘生的石武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這拜月宮跟我當真八字不合!”
坐起之後的石武看到雙腿上救下自己的青色長袖就知道公孫冶來了,那兩隻青色長袖若有靈般收勢而回,隻聽公孫冶生氣道“柳師妹你這是作甚!”
柳菡也是沒看懂公孫冶為何要跟來救石武,出言道“公孫師兄,此子已被那火紋花花靈附身,現在天地人三魂很可能都被吃了。那花靈靈智極高,若不斬草除根後患無窮!”
公孫冶狐疑地看向石武,石武則是站起來道“柳菡掌座你是不是糊塗了?我怎麼可能是什麼花靈。”
“哼!我親眼看到那花靈飛進了你的眉心,要不是我要出去全力應對天劫,剛剛就一掌斃了你了!”柳菡道。
石武想起那時候確實看到了一道女子殘影飄飛過來,他還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可他一直以為那是自己看到的幻覺,現在聽柳菡所言,那麼那時候的殺意眼神不是對他,而是對那花靈了。
石武見柳菡義憤填膺的樣子,被她這樣說後都有些覺得自己就是那花靈了。
公孫冶關心道“小武兄弟你到底如何了?要不要我帶你去老仙長那裡看一下。”
石武伸出雙手,各自十六層火網順著他心意轟然而出。
看到石武施展出如此威力的引火術,公孫冶眉頭輕皺,而柳菡則是認定石武即將發難,不過她想著這裡有公孫冶和她兩個元嬰境坐鎮,還怕他區區一個凝氣期麼。
就在柳菡想要先下手為強時,石武又收起了手上火網,他對公孫冶道“公孫大哥,我好像沒什麼異常啊。不過以防萬一,等等你還是帶我回去找一下老仙長吧。”
公孫冶見石武一如往常的樣子,還主動說要去找老仙長,對他的懷疑也就消除了。
不過柳菡就沒那麼相信了,她想起被那花靈折磨的痛苦,就對公孫冶說道“公孫師兄,我之元嬰都差點被那花靈奪舍了。而且剛剛那花靈借用我的肉身讓這小子做什麼就做什麼,這等蠢小子安有不被她吞魂的道理!”
石武聞言一愣,而後就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柳菡不明所以道“你笑什麼!”
石武捂著嘴儘量不讓自己笑出聲道“柳菡掌座在出去應對天劫前都沒跟我說過話?”
柳菡道“是又如何?”
石武回想著那靈氣雲霧中的人臉,又想著她冒充柳菡時對他說的那些話。石武摸了摸眉心望向了不遠處那三丈高的火紋花道“真是一個聰明的花靈啊,可惜進錯了地方。”
柳菡氣憤道“你還敢在這裡裝神弄鬼!”
石武站起身子穿過地上那些亂石走到了火紋花身旁,將一切想明白後的他說道“你是因為沒了花靈才失去了那份靈動吧。”
那火紋花不明白石武在說什麼,隻是在石武靠近的時候也會產生好感地依靠過去。
柳菡方才瞬移過來正是看到這一幕才堅定了殺心,她確定石武體內肯定有那火紋花花靈,不然這火紋花也不會與他這般親昵。
石武再次保證道“放心,我答應過你,取你一半花身後另一半我會將你帶去憶月峰。到時候你就在那好好生長吧,能產生花靈也好不能產生花靈也罷,都無所謂的。我那裡還有一隻大白兔子和三條紅靈魚可以陪著你。”
石武說完之後,那火紋花似感覺到石武在愛惜它,於是更加依偎向石武了。
“你既然這麼在意這火紋花,我就先斬了它讓你現出原形!”柳菡聽到石武的話語後瞬移來到石武身前,手中火焰刀並非對準石武,而是向著那火紋花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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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現在的石武速度根本不可能比上元嬰期的柳菡,但他身上的火係靈力卻在柳菡靠近的那一刻自行生出,向著石武身側的火紋花保護過去。
兩隻青色長袖毫無意外地擋下了柳菡砍下的火焰刀,青光與赤焰激起的氣浪將靈氣泉眼內剛剛聚集起來的靈氣儘數轟散。而在石武的火係靈力前麵,已有一道風牆護著他與火紋花不受傷害。
柳菡不解道“公孫師兄你為何要處處護著這小子!”
公孫冶安撫道“柳師妹你都是元嬰修士了,可否收收你那火爆脾氣。我知你差點被花靈奪舍而心有恨意,但你要知道,小武兄弟不管有沒有被那花靈附身,那都是老仙長憶月峰上的事,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石武自然知道公孫冶對於元叔的敬畏,不然也不會在他還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就對他示以好意。也正因為公孫冶在這裡,他石武才敢這麼有恃無恐。不然像剛剛那種情況,他第一時間就會想怎麼帶著這火紋花逃跑了。就連石武都沒發覺,那悄然而出的火係靈力在風牆出現後就隱沒了下去。
舉著火焰刀的柳菡聽公孫冶稱呼石武為小武兄弟,又想起小武叫公孫冶為公孫大哥。她見公孫冶對她警告地搖了搖頭,暗恨一聲後還是收起了那把火焰刀。
見柳菡終於收手,公孫冶總算鬆了一口氣,他轉而笑著對石武道“小武兄弟,我這師妹先前差點被花靈奪舍,加上剛剛接受了三重天劫淬體,心情自然不太好。望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多多包涵!”
石武即便對柳菡有怨言,但公孫冶的麵子他肯定是要給的,他回道“公孫大哥言重了。我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奪舍,但想來一定很嚴重。所以柳菡掌座有這等怨氣也是能理解的。”
柳菡見石武說話得體,那火氣也稍稍消下來了些。
公孫冶見此就安心道“既然如此那就是一場誤會了。大家都不要提那些有的沒的了。”
柳菡沒有說話,石武卻先恭敬說道“那是自然。不過柳菡掌座,師侄可否問一句,這麼大的火紋花若是用來煉藥可否隻取一半?”
柳菡看了看那三丈高的火紋花,那火紋花似畏懼地向後躲了躲,她雖然心中還不怎麼爽快,但還是直言道“可以。”
石武高興道“那太好了。”
“不過……”柳菡想了想後還是沒有說出想讓石武將那株火紋花全部拿去煉藥的打算,她已經初步看出了石武的心性,這種人對於自己的承諾看得比命還重要,不然也不會以身去護著那株火紋花了,柳菡換了個說法道,“留一株火紋花的根須在這裡,這等於是火紋花的種子,滿月峰煉藥之前都會留下一株根須用以繼續催化生長。這應該沒問題吧?”
石武一聽連連點頭道“可以。”
說著,石武就以手上火焰從火紋花繁多的根須上取下一株,而後那株根須像是新生兒一般好奇地飄蕩在靈氣泉眼的空間內。
公孫冶道“既然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出去吧。後麵幾天拜月宮應該會很熱鬨。”
“很熱鬨?”石武在滿月峰的靈氣泉眼十天了,他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何事。但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柳菡晉升元嬰期應該會有很多人來朝賀吧。
柳菡則是看了看自己的焦黑道袍,對著公孫冶道“師妹這樣不便接見外人,若有道友前來拜訪的話先勞煩師兄替師妹接待下,我換好服飾後自會前來。”
公孫冶道“這些都是小事,師妹先去吧。”
柳菡對公孫冶作揖之後便瞬移離開了。
石武本還想請柳菡幫著煉製築基丹,哪知道對方說走就走,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公孫冶看出石武的想法,對其道“不急的,柳菡師妹既然結嬰成功,那築基丹還不是等於抓在手裡了。等她平複好心境我就幫你跟她去說。”
石武不好意思道“公孫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公孫冶打趣道“那就先放在心裡,有些要還,有些不用還的。何況公孫大哥剛開始也沒想過要幫你這麼多啊。”
“公孫大哥,你人真好。”石武由衷地說道。
公孫冶聞言突然一怔,而後坦誠笑道“曾經也有個人跟你說過一樣的話。”
“後來呢?”石武好奇道。
公孫冶道“後來我不爭氣,遇到些事就隻能留在這外隱界了。我想著不能拖累人家,就跟她散了。”
石武好像知道了什麼,但他明白這是彆人的隱私,他也不再探究道“公孫大哥,等我以後變厲害了就去完成你說的那個心願。”
“那老哥可有一句說一句,以後彆太逞強,還好我反應及時跟了過來。要是我師妹那一刀全力砍下來,我怕老哥現在已經抱著你那腦袋欲哭無淚了。”公孫冶心有餘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