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道女子害怕的驚呼聲自石武麵前發出,也讓石武手上烈焰頓了一頓。
石武沒想到一直跟著自己的竟是個女子,而他手上烈焰一頓之時,他看到一道粉色倩影迅速遁入地底,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石武趕忙收回手中烈焰,以免擊中對麵的房屋。好在這些赤焰氣旋是他製作金露玉靈肉時一點一點煉化而成,是故他操控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收回烈焰的石武看了看周圍的屋舍,發現周圍鄰居並沒有人因為那一聲呼喊而出來查看,好像根本沒聽見一樣。
雷霆氣旋內的天劫靈體則是感興趣道“石武,剛剛那女子是個靈體!”
石武聯係起軒祥和軒佑閒說的,想著這跟著自己的粉衣女子會不會就是上次幫他送桑落酒給軒浩然的人,隻是石武想不通軒祥口中的白衣仙人又是何人。
見石武拿起鑰匙開門,天劫靈體疑惑道“你不去追?”
石武邊打開臨濤館的門鎖邊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回道“今日是我歸鄉回家的日子,我不想再被彆的事情打擾。而且我差不多知道那粉衣女子是誰了。”
石武望了一眼軒林兩村交界處那一株月桃樹的位置,而後就進去了臨濤館。
借著屋外照進來的月光,石武先去櫃台下麵找出了幾根蠟燭。他雖然可以布置靈石來光亮照明,但他覺得這樣子太過招搖,還是像以前那般為好。
石武將蠟燭點燃插在燭台上後便在櫃台旁邊站了一會。因為當初石臨濤不喜管賬收錢,所以這櫃台一直是阿大負責的。石武現在站在這裡,仿佛有一種阿大就在自己身邊的感覺。他用手輕輕撫在那張老舊的櫃台上,低聲道“阿大爺爺,小武回來了。”
話語雖出,可回應他的,隻有那時不時閃動的燭光。
石武理了理思緒後就拿起燭台在臨濤館內看了一圈,這裡顯然是有人定期打掃的,地上和桌凳上的灰塵並不是很多。他將燭台放在一張桌子上,走到臨濤館大門前抬頭望著月色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石臨濤。他生疏地將門板一塊塊豎起插上,在好不容易插好後再從裡麵拴上了門閂。
提著燭台的石武走過長長的過道,他記得那一年他打贏林虎他們三人回來,就是在這過道裡對石臨濤不理不睬,然後兩眼一黑倒下去的。他一直往前走,直到過道外的月光再次鋪滿地麵,他看到了那三間並排建著的屋子。
石武徑自走到那間最小的屋子前,他比對著鑰匙打開了屋門。裡麵的一切還是與他離開時一模一樣,那些家具上的灰塵也是積了厚厚的一層,顯然軒祥並沒有進過這幾間屋子。
石武將屋門打開之後就以靈氣彙聚在手上向下一按,屋內的灰塵被他的靈氣震得全部揚起,他再單手輕旋,那些揚起的灰塵便被他聚在了手掌之上。他像孩童時玩球一樣將那團灰塵扔去了院子裡。
簡單的清理過後,石武將手中燭台放在床頭。他看著那張床,想起自己離開前因寒疾發作而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的樣子。他直接躺在了床上,以前還顯得有些大的木床現在躺上去反而顯得小了。石武雙臂當枕,看著屋頂想著事情。他這一次回來除了要跟軒祥軒浩然他們報個平安外,最主要的就是去找金為報仇,再從石昱那裡拿回阿大的名聲。一想到金為那張銀色鬼臉麵具和那刻著惡種二字的真容,石武的拳頭就不自覺地握緊了。石武這次過去石家要弄清楚一些事,那就是為何金為會把所有的功勞都給石昱。阿大當年就懷疑金為跟石家有關,就是沒有找到證據。不過經由演武場一役,石武現在有十成的把握確定金為起碼和石昱是有聯係的。想到金為,石武就想到了凡人界的無幽穀。裡麵還有阿四這些熟人在,隻要不惹到他,他絕不會對他們出手。
石武其實不想再沾染這個江湖,因為他那時年幼,一門心思想看一看江湖的樣子,誰知隨後牽扯進來的勢力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最後也間接導致了大壯的慘死。齊方城主,鐵屠城主,行旅門,鎮國公,無幽穀,漕幫,這一個個勢力在石武腦中一一閃現。
石武哎了一聲道“等見了浩然之後我便去太平鎮拜祭一下大壯哥和阿花姐。不知道韋大哥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像他當年跟那徐家村村長開玩笑說的,已經在徐家村定居了。”
不知怎麼的,石武突然念起了柳黎。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必死,就說了一些決絕的話讓她不再跟隨,還將所有東西都留給了她,希望她可以好好地生活。
石武自責道“姐姐,你過得好嗎?我每年生辰時那些好吃的都是你準備的,那你應該還在秦都吧。你再等等,我去金平城見過阿九奶奶和阿綾,祭拜過阿大爺爺後便過去接你。”
說到去接柳黎,石武就想到了自己下落不明的父母。石武這次回來也發現了軒家村的特彆,那自他進入軒家村後就跟著他的粉衣靈體就不說了,當年楊一帆來接林青時,他與楊一帆在村口相遇,他娘親即便是挺著個大肚子都會過來尋他。那時候石武還小,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可他現在回想起來,會不會他娘親一開始就知道這裡有一個查探法陣,或者說,那個法陣就是他娘親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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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的娘親,石武好像真的知道不多。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她和他父親一樣深愛著他。石武從納海囊中取出了她娘親給他的那個玉質發扣,他拿在手上看著道“娘親,孩兒已經長大了,您是生了個弟弟還是妹妹呢?雖然孩兒還不知道你們在哪裡,但孩兒一定會來找你們,你們一定要等我!”
石武說完便將那玉質發扣握在手裡,雖不是入眠,卻也閉上了眼睛。
軒林兩村的交界處,一身粉衣的月桃樹靈在月桃樹內瑟瑟發抖。她通過這些年日夜煉化靈液已經是金丹期靈植了,但她從未與人真正對戰過,剛剛石武那一下真的把她嚇得不輕。
月桃樹靈不解道“怎麼回事?白衣好上仙不是說石武已經死了嗎?現在出現的這個又是誰!而且他怎麼會那麼厲害的術法!要不是我逃得快,怕是連小命都搭上了。”
月桃樹靈想到剛剛石武那手掌上的烈焰就忍不住發抖起來。而她也發現那被她收藏在月桃樹內的火紅靈子在石武出現後就有向石武奔去的跡象。
月桃樹靈以月桃樹包裹著那枚火紅靈子道“不管了,等軒浩然回來後,看看那石武對他的反應便能知道真假了。”
翌日清晨,石武在太陽升起後就將他父母和阿大的房間都打掃了一遍。房內的東西他一樣都沒有動,他隻想保留它們原來的樣子。等他清掃完後,外麵臨濤館的大門就被人哐哐哐地敲著。
待石武去開門之後,他就看到一臉笑意的軒祥媳婦對他道“小武啊,走,去我們家吃早飯去。軒奶奶一大早就煮了大米粥蒸了好幾個大白饅頭。”
石武沒有拒絕,他知道軒祥夫婦二人一直待他如親孫子一般,但他也決定在吃完這頓後告訴他們他已經可以辟穀了。
等軒祥媳婦拉著石武一起過去麵鋪時,村上的人們才注意到石武這個俊秀的年輕人。他們紛紛看著石武,有些已經認出石武的一時間也不敢上去詢問。
不過軒祥媳婦可不是什麼能藏得住事的人,她一遇到熟人便告知她們石武回來了,順帶還誇著石武這孩子長得是又高又俊。那些婦人見了紛紛表示讚同,還問石武可有婚配,惹得石武那叫一個不好意思。
話說軒祥在麵鋪裡左等右等沒等到自家老婆子,他一個惱火就出門找人了。他大老遠就在外麵喊道“老婆子,讓你去喊小武過來吃飯,你這是去哪裡了?”
軒祥媳婦在遠處街上一聽,也就不再跟那些鄰裡街坊閒聊了,帶著石武過去了麵鋪。
三人進屋坐下後軒祥就把盛得最多的那碗米粥遞給了石武,還讓他彆客氣儘管吃。軒祥媳婦又拿過去兩個大白饅頭,說是讓石武吃不完不許走。
石武知道他們的心意,點頭之後也就聽話地吃著。
早飯過後,石武便主動說道“祥爺爺,軒奶奶。小武其實是修煉之人,已經不需要進食了。”
軒祥因為耳朵不太靈光,沒聽清的情況下嘴裡說著“啊?你說什麼?”
軒祥媳婦還以為石武是怕麻煩他們,扯著嗓子對軒祥道“老頭子,小武臉皮薄。他不好意思在我們這吃飯,還說自己是仙人,不需要進食了。”
軒祥這回聽清了,他作色道“你小子說什麼呢!當年我在你們臨濤館可沒少吃喝。你這才吃多少啊,要是你爹爹回來了,我怎麼跟他交代!你可不許跟祥爺爺客氣!”
石武聽後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軒祥媳婦則是笑著收拾起碗筷去後廚清洗了。
軒祥拉著石武的手道“小武啊,有你爹娘的消息嗎?我好想臨濤啊。我好想在死之前還能跟他喝上一頓酒,醉就醉吧,反正他會背我回來的。”
石武看著深情的軒祥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見軒祥好像沒聽清自己的話,石武就靠過去對軒祥道“祥爺爺,把你的手給我。”
將耳朵湊過去的軒祥聽到後就將手伸給了石武,石武以一絲靈氣探入軒祥體內,他發現軒祥很多經脈都已經老化閉塞,特彆是腿腳和雙耳位置。
石武想了想後就拿出一枚先前讓趙辛準備的舒筋活脈丹,此丹藥隻有凝氣一層,是為那些剛入門的弟子疏通經脈後再進行修煉準備的。他這次讓趙辛購置的丹藥和靈果數量很多,但大多都是品級比較低的,這樣子軒祥軒浩然這種沒修煉過的都可以用。
石武道“祥爺爺,你先服下這顆舒筋活脈丹,我再以靈氣幫你煉化藥力。”
軒祥雖然知道石武不會害他,但他看著石武也不過十八的年紀,有些將信將疑地把丹藥吞下。
還好這丹藥也不算苦,隱隱有一絲回甘的味道。石武在軒祥服下丹藥後便以手指探在軒祥脖間動脈處,一絲靈氣進入軒祥體內幫他迅速煉化了藥力。而後那些藥力如甘霖灑旱地般滋潤著軒祥那老化閉塞的經脈,隨著石武的那一絲靈力帶著藥力遊走軒祥全身,軒祥整個人感覺有一股熱氣上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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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武將那些藥力在軒祥體內循環了兩遍,最後貫通軒祥雙耳才將手指鬆開。
軒祥猛地一下站起,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後活動著手腳道“小武,我怎麼覺得全身暖暖的,腿腳還特彆有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