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聖壇外圍除了肖蛻君之外,所有人都看向了聖壇內的永蜦君。特彆是千絲君等仙者,因為前一段時日他當麵質問過永蜦君,卻被永蜦君應對了過去。
見石武竟然用萬毒金蟒的性命威逼自己,永蜦君憤慨道“風暖君!你欺人太甚!”
石武回道“我欺人太甚?先前永蜦君以勢壓我,我人微言輕時還不是那般受了下來。如今我隻是問你有沒有做過這件事,是讓永蜦君為難了麼?”
永蜦君抬首看著聖壇外的那些人,蛇仙一脈教眾之中多是信任的目光,但其他幾脈的教眾皆沒了先前的敬畏,有的變成了質疑,有的多出了幸災樂禍。
金玉靈焰蠍再一用力,那條巨蠍蠍尾壓著萬毒金蟒蛇膽位置將整條蛇身沒入了地裡。
萬毒金蟒痛得瞪圓雙目,目中儘是細小血絲。
石武對永蜦君道“看來這服用了固元丹的萬毒金蟒蛇確實是真材實料,不像有些鳩占鵲巢之人,若將臉麵撕扯下來,當真會嚇人一跳。”
石武的話讓其他人聽得雲裡霧裡,可蛇首上的永蜦君和聖壇外的肖蛻君聽得卻是心中大駭,他們自然知道石武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們不解當日萬毒金蟒明明已經去查探過了,為何石武還能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永蜦君腦海中回想著石武出現後的種種事情,他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石武很早以前就來到了五仙教總壇,這一段日子以來一直在萬毒金蟒殿的某一處監聽著。
蠍奴不明白石武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他確實見識到了這年輕人的狠。若再這麼下去,萬毒金蟒真的要死在赤王蠍海訣之下了。
蠍奴懇求道“風暖君,不管永蜦君做了什麼,這萬毒金蟒始終是五仙教蠱王之一。它是蛇仙一脈傳承之物,望您開恩。”
石武還沒表態,上麵的千絲君和蝍安君卻不樂意了。千絲君趕忙說道“此事有關我魏國百萬子民安危,還請風暖君讓永蜦君說出實情後再做定奪!”
蝍安君也是附和道“風暖君,我們都願尊您為五仙教教主!但永蜦君此事非同小可,我觀其神色,想必此事還與蛇仙一脈相關。我蜈仙一脈和蛛仙一脈願幫您在化骨池內審問肖蛻君等人。”
蝍安君說完,蜈仙一脈和蛛仙一脈就將上麵的蛇仙一脈都圍了起來,看得未插上話的疥馭君好生尷尬。
而蛇仙一脈諸多教眾見蝍安君和千絲君要動真格的,一想到那化骨池的可怕,好些個都主動跪下求饒,示意自己並未參與殺害盛德帝之事。他們這一跪露出了最中間一臉驚慌失色的肖蛻君。他的靈參蛇在聖壇內大戰時就遭受重創,如今還在他袖中昏迷著,麵對蝍安君的百足飛翅蜈和千絲君的鋼刃藍蛛,他絕無勝算。更為要命的是,他從石武的話中聽出了石武偷聽到了那一日他和永蜦君的對話,那麼石武也就知道殺害盛德帝一事他也有份。
肖蛻君此刻就像一隻被群狼環伺的無助羔羊,他希望有人可以救他,他把目光投向了聖壇內的永蜦君。
永蜦君看著咄咄逼人的千絲君和蝍安君,又聽到萬毒金蟒痛苦的嘶吼聲。無數思緒在他腦海中閃過,在保全自己還是保全萬毒金蟒和肖蛻君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永蜦君雙拳握緊道“不錯,是我殺了盛德帝!”
永蜦君的話若驚天巨雷般砸在了五仙教教眾的心間,特彆是蛇仙一脈那些還相信著永蜦君,不惜保護著肖蛻君的人。他們的信仰在這一刻崩潰,他們不明白永蜦君為何要故意挑起這場魏國與秦國的戰爭。
當然,也有根本不在意永蜦君為何要這麼做,隻想永蜦君去承認的人。比如千絲君,蝍安君,甚至還有肖蛻君。
千絲君和蝍安君要的是蛇仙一脈分崩離析,他們還希望石武能在聖壇內解決掉萬毒金蟒和永蜦君,這樣子非但可以一了百了,還能讓蛇仙一脈再無出頭之日。因為石武在入聖壇時便說了他與開元帝達成帝約,他永遠隻會是蠍仙一脈的少主,所以先前蝍安君說的尊石武為五仙教教主純粹隻是場麵話。他們已經從外麵看到石武飛過來的教眾口中得知,石武是可以禦空的仙人。老奸巨猾的二人自然知曉石武不會留在五仙教,加之蠍仙一脈對石武的壓迫,他們隻要等石武帶走了可以施展赤王蠍海訣的金玉靈焰蠍,那下一屆的五仙教大選他們兩脈定可機會大增。
蝍安君順勢指著永蜦君道“風暖君,此人乃是我魏國的罪人,還望風暖君對其處以極刑,千萬不可放過!”
千絲君也是趕儘殺絕道“風暖君定要注意那條萬毒金蟒!說它是五仙教的蠱王,還不如說它是永蜦君的寵物。此蟒與永蜦君心意相通,更是吃過永蜦君一顆名為固元丹的丹藥。一旦放開了它,它定會協助永蜦君出逃。”
“你們!”永蜦君見千絲君和蝍安君落井下石,氣憤難當道。
千絲君和蝍安君一臉正氣凜然地看著永蜦君,絲毫不懼他的怒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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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石武的舉動卻讓千絲君和蝍安君失望了,他並沒有聽從他們的話,而是對著金玉靈焰蠍道“放了它吧。”
金玉靈焰蠍和青簫蠍棕冷蠍會意地操控外麵巨蠍撤開了擒住的萬毒金蟒。
永蜦君看著傷痕累累的萬毒金蟒,神色凝重道“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萬毒金蟒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它蛇目微轉,示意永蜦君坐好。
永蜦君看出了萬毒金蟒的意思,但他知道石武的手段,他不想再讓萬毒金蟒為自己冒險。
在萬毒金蟒疑惑的目光中,永蜦君跳下了蛇首。
落於平地上的永蜦君等於是放棄了一切生的機會。
千絲君看得是一陣可惜,他先前跟石武說萬毒金蟒會協助永蜦君出逃其實就是說給萬毒金蟒和永蜦君聽的,隻要萬毒金蟒帶著永蜦君畏罪潛逃,那麼他們就可以毫無保留地去殺了萬毒金蟒和永蜦君,到時候誰都怪罪不了他們什麼。在萬毒金蟒蛇目微轉之時,千絲君就已經與蝍安君對好了眼色,時刻準備著將萬毒金蟒和永蜦君擒殺。可讓他們意外的是,永蜦君竟然主動放棄了。
永蜦君看著石武道“風暖君,此事與蛇仙一脈其他人無關,是我一人所為。我引盛德帝入我魏國境內將其殺害,是想用魏國與秦國的戰爭為魏國立下不世之功!”
永蜦君的這番話是說給這裡五仙教教眾聽的,他要給魏國一個下去的台階,也要借此保全蛇仙一脈。
石武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麼。”
永蜦君點頭後雙膝跪下道“風暖君,可否讓我先跟我兒子說些話。說完後,你想拿我押過去給開元帝也好,想在這聖壇裡將我殺了也罷,我悉聽尊便。”
見永蜦君不惜下跪請求,千絲君等人知道永蜦君肯定另有計劃。
千絲君道“風暖君,此事還未調查清楚,不可輕信永蜦君一麵之詞。不如按照蝍安君所言,讓肖蛻君入化骨池,不消三息便可水落石出!”
石武反問道“千絲君這般有想法,不如下來再爭一爭五仙教教主之位吧?”
千絲君窘迫道“風暖君說笑了,老祖宗的規矩,一旦出了聖壇便不可再爭這一任五仙教教主之位。”
“不爭五仙教教主也行,你可以下來跟永蜦君辯論一二,說不定還能查出一些線索呢。”石武建議道。
要是萬毒金蟒不在下麵,千絲君說不定真的就下去了。可現在萬毒金蟒殺他之心甚重,他怕自己一下去就被吞了。千絲君回道“我相信風暖君一定可以明察秋毫,給五仙教,給魏國一個滿意的答案。”
石武冷笑一聲道“那你就閉上你的嘴。”
千絲君心中將石武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但臉上卻平靜道“聽候風暖君吩咐。”
石武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永蜦君,他在永蜦君跳下蛇首的那一刻就知道是自己贏了。他先前是故意隻詢問永蜦君是否是他殺了盛德帝。石武就是要永蜦君顧忌肖蛻君和萬毒金蟒,他要讓永蜦君在二者之中做出選擇,雖然無論怎麼選都是他石武獲勝,但永蜦君最後毅然決然地保下肖蛻君和萬毒金蟒也贏得了石武的尊重。
“好!永蜦君請起。”石武又對聖壇外道,“肖蛻君,你下來吧。”
石武說完,金玉靈焰蠍便操控巨蠍身軀,組成了一條蠍海天梯,一直伸到了聖壇邊緣。
肖蛻君在聽到千絲君要將他投進化骨池時就已經魂不守舍,現在聽到石武的召喚便立刻在五仙教教眾的注視下走上了那條蠍海天梯。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攬下了大部分責任,但千絲君蝍安君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的,他最後能否活命還得看自己父親能不能承受住他們的重刑而不供出自己。
肖蛻君快步來到永蜦君身邊,在他想著該如何在大庭廣眾下跟永蜦君說出心中想法時,永蜦君什麼都沒說地將他抱了過來。
肖蛻君見此大好時機便在永蜦君耳邊輕聲道“阿爹,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永蜦君輕咬嘴唇,而後笑了一笑,他抱著肖蛻君的肩膀道“傻孩子,阿爹還指望你可以幫我們一脈開枝散葉呢,阿爹不會讓你死的。”
肖蛻君又想到了金為,他知道石武是為金為而來,但金為的恐怖實力同樣讓他畏懼。他害怕地流下眼淚道“阿爹,您不能出賣前輩,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永蜦君輕輕拍了拍肖蛻君的頭道“阿爹知道該怎麼做。你聽著,阿爹現在要將修為傳給你,你能拿到多少是多少。阿爹先前說的那枚玉簡在萬毒金蟒殿左數第三塊石磚下麵。不管你以後能不能上去外隱界,你要做的就是在蛇仙一脈好生修煉,將它傳承下去。”
永蜦君說著手上一道綠色靈氣灌入肖蛻君體內,配合著肖蛻君已經開始修煉的法訣任其吸收。
蝍安君見狀忍不住喝道“你在做什麼!”
永蜦君隻是冷冷地瞪著蝍安君,那像是下一刻就要取蝍安君性命的殺意眼神讓蝍安君生怯地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