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武雙手甫一接觸那尊血色魔佛玉器,他仿佛看到了無數張堆積在一起的血色臉孔與他交錯而過。他一個慌神向前一衝就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片隻有血色的世界。
這裡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上都豎立著一尊血色魔佛玉器。它們胸口的血色卍字向前延伸形成一條如通道般的血色長柱,血色長柱內有著一張張閉目的血色臉孔,這些血色臉孔若養料一樣被輸送至正中央的血池之內。
石武看向血池的一刹那便被裡麵那尊巨大的閉目魔佛法相給震住了,特彆是他看清楚那尊閉目魔佛法相內是一張張如液體般搖晃的血臉。那些血臉已經到達了它的脖頸位置,和金為胸口那閉目魔佛圖案如出一轍。
石武下意識地問天劫靈體道“天劫靈體,這裡應該就是沐海浴佛陣陣中心了吧!是不是摧毀了這尊閉目魔佛法相就可以斷了金為的法力來源?”
石武等了一會見天劫靈體遲遲不答,就想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與之溝通。可他驚愕地發現,他在這裡根本無法使出《九轉化靈訣》,彆說是與天劫靈體溝通了,就是雷霆氣旋他都感應不到。
石武不知所措道“怎麼回事?難道我進來的不是我的肉體,而是我的意識?”
石武鎮定心神趕忙地以雙手結印口中念咒道“雷霆之源皆受吾之所驅,聚源為速!”
和預料中的一樣,石武身上不要說雷霆速法了,連一絲雷芒都沒出現。
石武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深藍色氅袍,發現納海囊也不在腰間,他更加確信自己進來的隻是意識。
石武苦澀道“這怎麼辦?沒有雷霆氣旋,沒有納海囊,彆說破壞這尊閉目魔佛法相了,就是怎麼出去都是個問題。”
石武說話間就看到四尊血色魔佛玉器後麵的一張張血色臉孔並不是如血色長柱和血池內那些呈閉目安靜狀。它們之中有人有獸,或麵目猙獰或扭曲哀嚎……
不過它們的血色臉孔上無一不充斥著深深的怨念。
石武不禁感歎“金為啊金為,你為了這沐海浴佛陣到底殺了多少無辜生靈。”
石武邊說邊向著正東方那尊血色魔佛玉器走去,可那尊血色魔佛玉器被血色屏障包裹,他根本無法接觸。而玉器後麵密密麻麻的血色臉孔在他靠近時像是遇到了什麼懼怕之物般不斷後退。它們之中最前麵的那些還是被血色魔佛玉器胸口的血色卍字吸入了那條血色長柱內,被吸入之後的那些血色臉孔慢慢沒有了那種躁動的情緒,轉而閉上雙目靜等著流入正中央血池之內。
石武奇怪著這些血色臉孔的行為,他再向前一步,那尊血色魔佛玉器後麵的血色臉孔就愈發向後退去。等石武向後退的時候,它們又緩緩向前試探著。
石武立刻察覺自己身上一定有什麼讓它們恐懼的東西。他首先拉開了自己的衣襟,發現胸口白皙無痕,並沒有與那尊血色魔佛玉器一樣的血色卍字後,他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可等他將衣襟整理好準備去拉袖子時,他雙目睜大道“這是!”
隻見石武雙掌之間印有兩個清晰的血色卍字,待他不敢置信地抬起時,那尊血色魔佛玉器後麵的血色臉孔再次害怕地向後退去。石武終於明白它們為什麼這麼怕自己了。
石武思索道“這裡很明顯是沐海浴佛陣的陣中心。是因為我雙手抓住了外麵那尊血色魔佛玉器,所以我的意識就通過那陣法法器進入了這片空間。而且我雙手掌間的血色卍字還隱隱與正東方這尊血色魔佛玉器胸口的血色卍字有著聯係。”
石武越是靠近正東方位置的血色魔佛玉器,這股吸引的感覺就越強烈。石武猜測,自己若以雙手上的血色卍字與那血色魔佛玉器胸口的血色卍字接觸,說不定就可以出去了。
石武先行將這一信息記下,而後他跑過去血池正南方那尊血色魔佛玉器前。與正東方那尊血色魔佛玉器給他的感覺大相徑庭,他雙手上的血色卍字在與正南方這尊血色魔佛玉器靠近時沒有一絲相連之感。石武隨後又去正西方和正北方的血色魔佛玉器那裡試了一下,這三尊血色魔佛玉器後麵的血色臉孔非但不懼怕石武,有些還想衝出去撕咬石武。還好血色魔佛玉器是在屏障之內的,石武倒也不怕他們真衝出來。
石武再次回到正東方的那尊血色魔佛玉器旁,由於血色魔佛玉器胸口的血色卍字已經向前形成了血色長柱通道,石武隻得先以雙手放在那血色長柱的通道上,他想試試可不可以穿透那血色長柱。可無論是他雙手拍打在血色長柱上還是用雙臂環抱想將這血色長柱推開,都無濟於事。
更為詭異的是,在石武的雙手拍打血色長柱時,裡麵一張張本已閉目的血色臉孔似乎也起了一些反應,有些甚至微微眯開了眼睛。而正東方那尊血色魔佛玉器身後的一張張血色臉孔則開始直勾勾地盯著外麵一身深藍色氅袍的石武,看著石武這個異類奇怪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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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武也發現了它們的注視,他突然覺得它們雖然本體消散,但這些臉孔內很可能是它們生前的魂魄。
種種信息在石武腦海裡彙集,石武坐在血色地麵上,雙目盯著前方血池道“我現在的狀態很特彆,進入這片空間以後,不止靈力,就連功法術法都不能使用。這四尊血色魔佛玉器應該就是沐海浴佛陣的四件陣法法器,它們胸口血色卍字將那些被殺生靈的鮮血和魂魄以血色臉孔的形式供應給血池內那尊閉目魔佛法相。而那尊閉目魔佛法相應該是和金為胸口那尊魔佛圖案相通的,從二者都已到達頸部以下的血色就可以推斷出。那麼一旦這尊閉目魔佛法相將四件陣法法器供應至血池內的血色臉孔吸收至溢滿全身,那麼外麵的金為肯定功法大成,到時候他所說的飛升之門也定會開啟。我雙手上的血色卍字與其它三處血色魔佛玉器毫無聯係,那麼我要破壞這沐海浴佛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石武雙手握緊走到了那處血池前,他看著血池內一張張閉目的血色臉孔,深吸了一口氣道“若我賭贏了,那我就能破了這沐海浴佛陣!若我賭輸了,於道友啊,你見機行事能帶多少人逃就帶多少人逃吧。”
石武說完咬緊牙關,飛身跳下了麵前的那片血池。
血池東邊區域內原本都是閉目呆滯狀態的血色臉孔在石武跳下後突然全部驚醒了過來。它們中有的被那尊閉目魔佛繼續吸入體內,更多的卻是徑直朝著石武撲了過去。
石武耳邊傳來了各種惡鬼索命之聲。
“你還我命來!”
“我不想死啊!你為什麼要殺我!”
“我要你死!”
……
石武全身被那飛撲過來的血色臉孔奔襲撕咬,他先前的計劃是想看看自己可否在血池內摧毀這尊閉目魔佛法相。他忍著被那些血色臉孔撕咬的痛楚以雙掌拍在那尊閉目魔佛法相上,不要說摧毀這尊法相了,就是讓這尊法相動上一動都難。石武見狀隻得退而求其次,他想從血池東邊的血色長柱內過去,再通過與血色魔佛玉器胸口的血色卍字接觸回到外麵的空間。他知道外麵的自己肯定還是雙手抓著陣法法器的狀態,那麼隻要他在回神的一瞬間將手中血色魔佛玉器毀了便可斷去這條東方區域的通道。金為的那尊閉目魔佛法相缺了一方供應勢必會大受影響。
可石武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在正東方血色魔佛玉器後麵還十分懼怕自己的血色臉孔,在通過血色卍字之後就不再懼怕自己了,反而像是要向他索命一般。
石武邊掙紮著進入正東邊的血色長柱通道,邊對那些醒過來的血色臉孔道“殺你們的是金為!你們不要進入這閉目魔佛法相內就可以破壞他的計劃了!”
可這些血色臉孔哪會聽石武說的,這裡就石武一個異類,它們隻把石武當成了殺它們的金為。
石武見溝通不了,便用雙手先將咬在自己身上的血色臉孔拍打下去。這一拍石武就發現了奇異之處,隻見那些醒過來的血色臉孔在接觸到他手中血色卍字時,都不能承受地消散了。而他手中接觸過那些血色臉孔的血色卍字則變得越發殷紅。
“嗯?”石武見狀立刻以雙手掌心的血色卍字向血池內的血色臉孔拍去。其它區域內的血色臉孔依舊對石武雙手掌間的血色卍字沒有任何反應,但東邊區域內的血色臉孔就不一樣了。隻那麼一會兒的功夫,血池之內東邊區域的血色臉孔非但不再去撲向石武,反而在畏懼之下想要被那尊閉目魔佛法相吸收。可石武如何會讓它們助紂為虐,他雙掌拍下的速度越來越快,而那血色卍字則越來越亮。到了後麵,隻要石武向著那些血色臉孔一照,那些血色臉孔就像是在血色卍字之下被超度了一般。
石武看著那些消散逝去的血色臉孔,耳邊仿佛聽到了它們的感謝之聲。石武原先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他在那些臉孔之中看到了一張與肖蛻君一模一樣的臉。在肖蛻君的血色臉孔逝去的那一瞬間,石武清楚地看到他口型中現出的“謝謝”。
石武心中也多出了一種安詳的感覺,他再無顧慮地將東邊區域剩下的血色臉孔全部以血色卍字淨化消散。
原本血色臉孔最多的東方區域如今成了血池內最空空蕩蕩的地方。
石武看到那尊閉目魔佛法相內的血色已經不再向上延伸,反而有些降了下來,料定金為在外麵與於瞻相鬥時也在消耗著這些血色臉孔。
石武精神為之一振,他雙手橫立不由分說地衝進了正東方那道血色長柱內。裡麵本已閉目呆滯的血色臉孔通通蘇醒了過來,可還沒待它們衝向石武,石武就以手中的血色卍字將它們淨化消散了。
可能是感覺到東方區域內注入的血色臉孔越來越少,那尊閉目魔佛法相減緩了對其它三個方位血色臉孔的吸入,獨獨加大了對正東方血色臉孔吸收的力度。這也導致了正東方那尊血色魔佛玉器拚命地將身後血色臉孔以胸口血色卍字轉換成閉目呆滯的狀態,可那些血色臉孔剛進入血色長柱就被石武以雙手掌間的血色卍字淨化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