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石所大廳之內,二十七個負責人齊齊站於此地,他們每個人手底下都負責著一口屬於煉石所的靈泉。如今這二十七人個個惶惶不已,雖說統計下來隻有七口新挖的靈泉突然失去了所有靈力,但誰都不能保證接下來是不是輪到自己負責的那口靈泉。
張厲姍姍來遲,他親自帶人將上報過來的七處靈泉一一檢測過去,發現靈泉內的靈力確實所剩無幾,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接吸乾了一般。張厲將目光放在那七口新泉的負責人身上,他問道“你們之中可有人要跟我彙報什麼?”
於前排站立的包括吳雄在內的那七人不要說彙報了,就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們生怕自己的言語會招來張厲的懷疑,這厲鬼張的手段他們還是知曉的。
張厲見那七人都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他就對七人中排在最前的那人道“劉行,你是第一個向我彙報靈泉異樣的,你來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
那穿著白色法袍的中年男子不得不作揖道“啟稟張師兄,我當時正在和手下一起看管那六名煉製靈泉石的修士。起初一切都還正常,可突然間那六人集體停了下來。他們都說吸取不到靈泉內的靈力了。我還以為他們是在借口耍詐,就讓手下用鞭子狠狠抽了他們一頓。哪知道一頓鞭子下去他們還是不改口,我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後麵一經探查就發現那靈泉內果真沒了靈力。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隨後便上報給了張師兄您。”
張厲聽後將目光掃過眼前七人,吳雄排在第六位,他來之前石武就提醒他既然有人已經先行向張厲報備,那吳雄也應該快些傳音過去,這樣子就不會太顯眼。是故吳雄在送石武和夏茵茵回去石洞的路上就以傳音玉佩將靈泉內沒有靈力的事情上報給了張厲,這才沒落在最後。
不過吳雄在那時也知道了前麵所有的事情都是石武在搗鬼,他暗罵自己當真是玩了一輩子鷹最後給鷹啄了眼。而他也在心裡不斷猜測著石武到底是何方神聖,他這麼步步算計來到這煉石所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在前麵五人都將當時的情況闡述好後,吳雄也依樣畫葫蘆地說了一番,反正這七口靈泉的情況都一樣,他隻要裝的緊張些就行了。
可輪到最後一黑臉漢子說的時候,他好似在那糾結著。
吳雄前麵的五人都看向了那黑臉漢子,暗道不會是他在作怪吧。跟他們一起看著那黑臉漢子的吳雄自然知道不是他弄出來的事,不過一想到對方的靈泉離自己的最近,吳雄就擔心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張厲蠟黃的臉上現出難得的和善之意“羅奎,怎麼了?有什麼就說出來,你來我煉石所已有六年了,也算是我的心腹了,我會幫你做主的。”
那黑臉漢子聽後做定道“張師兄,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東西!”
“嗯?”張厲立刻將目光都放在了羅奎身上,他走過去勾著羅奎的肩膀道,“你快仔細說說!”
羅奎第一次被張厲如此重視,他說道“張師兄,我那池子突然失去靈力後我就感覺不對,我第一時間躍入靈泉內向下探去,我就看到了一道藍色的影子!可等我還要下潛去追時,池底那一片的泉水就生出了一股讓我酥麻的感覺。待我再看時,那藍色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藍色的影子?酥麻之感?”張厲眯著眼睛回述道。
那黑臉羅奎道“對!所以我懷疑它是不是什麼雷係靈獸,專門通過地下泉眼穿梭於七大靈泉之間吸收了靈力。”
張厲對羅奎的話將信將疑,不過有線索總比無從下手來得強。他拍著羅奎的肩膀道“你這次表現地很不錯,等等城主來了我讓你將這一線索上稟給城主。”
羅奎一聽激動道“多謝張師兄提拔。”
張厲倒是沒想著要提拔羅奎,他跟隨夏文竹多年,深知夏文竹的脾性,他隻是想有人幫他跟夏文竹做個交代罷了。
羅奎旁邊的吳雄聽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他雖然不知道石武是用什麼法子吸光了靈泉內的靈力,但從那時候探魂盤上的顯示,他知道石武就是在地下泉眼的通道內探索著那六口靈泉的位置,而後又以快絕的身法過去那六處靈泉。而羅奎的靈泉離他那口靈泉最近,他料定石武最後是吸收完羅奎那邊靈泉的靈力再順勢回到了自己那口靈泉內。
吳雄現在簡直到了天人交戰的時刻,他覺得石武的目的肯定非同小可,這從他一下子就吸了六口靈泉的靈力就可以看出。但他在來之前石武就提醒過他,他們兩個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吳雄可以揭發他,但確實是吳雄自己放任石武進入地下泉眼,這才導致了六口靈泉靈力全無。若城主追究起來,吳雄的下場可不會比石武好多少。
就在吳雄心裡罵著石武這小子看起來年紀輕輕,怎麼這麼精於算計時,一身披鎏金紫龍袍頭戴雲紋追月冠的男子步入煉石所的大廳。
張厲見到來人後當先跪下道“屬下拜見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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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厲身後二十七位煉石所要員都跟著跪地道“小的拜見城主。”
那麵容和善舉止優雅的男子坐在大廳主座上後,對那些跪著的煉石所要員道“都起來吧。”
眾人聞言紛紛稱謝起身。
夏文竹問張厲道“你上報說有七口新挖掘的靈泉突然靈力全無,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了麼?”
張厲作揖道“啟稟城主,據屬下這邊的羅奎報告,他在靈泉底部看到了一頭藍色的雷係靈獸,其速度極快,想必是它吸收了靈泉內的靈力。”
“雷係靈獸?”夏文竹並不相信道,“靈泉城至今挖掘出了三百多口靈泉,從未聽說有什麼雷係靈獸的。”
張厲其實也感疑惑,但這是他唯一能上報的線索了。他隨即對羅奎使了個眼色,羅奎立刻上前行禮道“城主明鑒,那頭藍色雷係靈獸乃是我在泉底親眼所見,而且屬下進入泉底後全身便有一股酥麻之感。”
“你確定?”夏文竹問道。
羅奎回道“屬下確定!”
夏文竹笑了笑道“那你過來吧。”
羅奎不知道夏文竹要做何事,但還是順從地過去了。
夏文竹單手按在羅奎頭上道“你閉上眼不要亂動,讓我行搜魂之法來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羅奎一聽夏文竹要對自己搜魂,嚇得求饒道“小的所說句句屬實!還望城主撤去搜魂之法。”
夏文竹反問道“既然你句句屬實還有什麼好怕的?這搜魂之法雖有可能讓你魂魄紊亂,但隻要你不亂動抵抗,我保證你平安無事。”
說著,夏文竹也不管羅奎求饒之聲,手掌一用力就將搜魂之法的靈力灌注入羅奎的天靈蓋內。夏文竹的雙目發出一陣紫色光亮,似在翻閱著羅奎腦海中的一段段記憶。他看到羅奎在聽聞那些煉石修士說靈泉內沒有靈力後就跳入了泉底查探,而後他果然看到了泉水底部有一道藍色身影。羅奎在下潛之時突然被周圍泉水中殘留的雷係靈力阻頓了身形,而後那道藍色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夏文竹原本已經想收回搜魂之法,可他突然感應到羅奎腦海中還有與自己有關的記憶。他直接查看了過去,發現羅奎進入了一座叫望春樓的館子,他邊喝酒邊摟著一彩衣姑娘道“他娘的那狗屁城主自己賺的盆滿缽滿,給我們這些手下人每個月就那麼點俸祿靈石,都不夠老子來這喝兩頓花酒的。還有那厲鬼張,不就仗著是那夏文竹的舊部,有什麼好神氣的!要是哪天讓我上位了,我第一個就要問他的臉為什麼那麼黃!哈哈哈……”
那彩衣姑娘奉承道“羅大爺消消氣,您來這不就是為了尋開心嘛,提那些個晦氣人乾嘛。等等奴家保證以雙修之法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定讓您比做那城主還要暢快。”
羅奎感覺到夏文竹手中用力,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罵他的記憶被搜到了,他嚇得哭求道“城主饒命城主饒命!小的就是喝多了說的屁話。”
眾人不知道夏文竹在羅奎腦海裡看到了什麼,但知道他肯定冒犯了夏文竹。
夏文竹用力的手舒展了開來,他收回了搜魂之法,轉而笑著對眾人道“我這人向來賞罰分明,既然羅奎看到了那藍色怪物,還上報了出來,那麼他冒犯我的事情就一筆帶過了。”
“多謝城主!多謝城主!”羅奎聽後磕頭謝恩道。
夏文竹又對張厲道“小厲,原來你還有個厲鬼張的名頭。可你這部下卻不服你,他說你隻是仗著是我的舊部才能過得這麼滋潤。他還說他要是上位了,他就要問問你你的臉為什麼這麼黃,要不你現在就告訴他?”
“好!”張厲蠟黃的臉上無比冷漠。
羅奎見張厲向著自己靠近,一股危機感立刻湧上心頭。他顫抖道“張師兄,你彆過來!”
可張厲卻沒有停下腳步,羅奎看著張厲那張蠟黃的臉,心中一股悶氣發泄道“老子忍你很久了,老子就是死也要讓你厲鬼張付出代價!”
羅奎先發製人地結印施法,可口中法訣還未說出,對麵的張厲已經後發先至地施法完成“流沙化屍!”
隻見羅奎身下的土地若活了一般化作流沙隨著羅奎的雙腿盤繞而上。羅奎的身子也在這些流沙上竄之時向下陷落。羅奎想要反抗,可那些流沙無孔不入,在羅奎張大嘴巴的同時蜂擁灌入,緊接著是羅奎的鼻子、耳朵……
羅奎痛苦地用雙手去抓身上的那些流沙,可他的雙手剛觸碰到那些流沙,就被那細小的沙粒割破手上皮膚,隨後更多的沙子順著他手上傷口湧入他的體內。
其餘二十六個負責人看著羅奎的鮮血與流沙混合在一起,一點一點地沉入地裡。
張厲冷哼一聲,雙手一合之後,被流沙覆蓋全身埋於地底的羅奎儼然成了一具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