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武的問話讓原本哄鬨的茶館頓時鴉雀無聲,那些茶客齊刷刷地朝石武看來,發現石武是個麵生的青年人後他們臉上疑雲遍布。
前方長桌上的鄧老更是仔細打量著石武,那塊六角菱形的上品靈石他始終沒有去接。
石武奇怪著這些人的反應,他試探地向鄧老問道“老伯,可是我給的靈石少了?”
鄧老雙指一彈,那塊六角菱形的上品靈石就又回到了石武身前。他反問道“這位客人說的周洵、良貞是否一個為海淵宗內門長老,一個是珠光閣南部管事?”
石武收回那塊六角菱形的上品靈石道“正是。”
鄧老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剛才說的他們跟廣虛道人一戰是怎麼回事?”
石武謹慎道“老伯,我是來這裡探查消息,而不是給消息的。”
鄧老嗬嗬一笑,再出現時已瞬移至石武桌案旁。他拿起石武的茶壺給石武倒了一杯鮮雨茶,隨後推至石武麵前道“老朽這聞達茶館已開了五百多年,期間讓我倒過茶的修士不超過二十位。客人可知這杯茶的含義?”
石武看著杯中碧綠的茶水,說道“意思是我喝了你這杯茶必須回答你的問題。”
鄧老嘖嘖道“金丹後期修士果然是有些眼力勁的。”
石武將茶杯中的鮮雨茶一飲而儘,將杯子放於桌上後他說道“老伯,我先前可能表達錯了。不是周洵、良貞和廣虛道人一戰,而是周洵、良貞競價不過那一瓣五十丈長的藍色奇果,是故前去追殺了廣虛道人。我要問你的是,你可知周洵、良貞有否得獲奇果,亦或者說,奪了雲霄門宗門珍藏的廣虛道人是否逃脫?”
石武先前被廣虛道人嫁禍,又在煉傑壽誕上被周洵父子針對。現在到了這裡他還因此被人出言恫嚇,他索性全不慣著地說了出來。
聞達茶館內瞬間湧出一股肅殺之感,有些茶客已經將手放在了腰間法器上。
石武不慌不忙地將茶壺內剩下的鮮雨茶全部倒在杯中,他舉起茶杯道“老伯,你一杯茶換了我三個消息。若我相尋的事情你不能告知,你這開了五百多年的聞達茶館就該被人取笑了。”
鄧老還未回話,他身後聽到石武話語的修士就要上前對石武出手。
鄧老將他們攔了下來道“諸位且慢!這位客人,你一來這裡就用假消息詆毀周洵、良貞二位前輩,還故意設計讓我幫你說項,你居心何在!”
石武聞言隻是細細品茶道“這茶不錯,喝起來有一股春雨的清新感。就是這喝茶的地方可惜了。”
“可惜什麼?”鄧老問道。
石武放下茶杯道“可惜這地方叫錯了名字。”
鄧老冷笑道“‘聞’字興許不實,但這‘達’字定會讓客人終身難忘!”
“哦?”石武轉動手中茶杯道,“離這最近的海淵宗附屬宗門都要有二十萬裡,你如此有信心,想必是把消息送去給了此島島主吧。”
鄧老聞言一驚,隨後承認道“不錯!我鄧先士和尚佳島所有修士皆不允許有人造謠詆毀海淵宗!”
“你好像誤會了,我說的是周洵,並不是海淵宗。”石武強調道。
“你這小輩還敢在這混淆視聽!”鄧老抱拳對天道,“但凡是外隱界南部的修士,誰沒在南部大亂中受過青陽子前輩的大恩!況且你說的周洵前輩乃是海淵宗十大內門長老之一。他此次代表海淵宗出訪赤日門觀禮煉傑前輩三千歲的壽誕,如何會像你說的那般聯合良貞前輩追殺那什麼廣虛道人!你簡直是荒謬至極!”
鄧先士一說完,這裡的茶客無一不對石武現出鄙夷之色。
石武想起路上遇到王溱時對方在聽到他有師妹和朋友在海淵宗做客後就不再設防,他又發現剛才這鄧先士根本沒提星璿宗與周柏的對賭之事。石武可以確定眼前這些人對於海淵宗有著近乎狂熱的崇拜,他們不允許有任何不利於海淵宗的消息傳出。石武道“青陽子前輩的高風亮節我見過,可你能保證海淵宗上下每一個人都可以像青陽子前輩那般麼?”
“住嘴!”一道清亮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石武定睛看去,說話之人居然是那個受了他一塊中品靈石的茶館小廝。
隻見那小廝生氣地來到石武桌前,將石武賞給他的那塊靈石拍在桌上道“還給你!不許你再詆毀海淵宗的前輩!”
“好樣的!”
“小趙!是個爺們!”
……
那些個茶客都對那小廝的舉動大加讚揚。
“人終究隻是人而已。阿大爺爺,您說的話真是到哪裡都適用。”石武無奈地笑了笑,他將杯中茶水喝光後就起身道,“看來是我來錯了地方。”
那些茶客見石武要走,他們立刻堵在了過道門口處。
鄧先士顯然是這裡的主事人,他對石武道“你在我聞達茶館詆毀海淵宗周長老,若被你逃了,我鄧先士以後如何在無極海上立足!”
石武沒想到自己隻是打探個消息都會惹來這一身麻煩,他問道“那你們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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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老義正言辭道“你立刻束手就擒,再通知你家中長輩前來與你一起去海淵宗請罪!”
石武皺眉道“你們南部修士是否太過了?”
鄧先士一聽石武非是外隱界南部修士,他更加輕蔑道“原來是彆處修士,怪不得對海淵宗如此不敬!”
“鄧老,必須讓他去海淵宗請罪!”一高個漢子喊道。
“你這外來修士給我們跪下!”一個黑臉壯漢聲如洪鐘,在場茶客都鼓掌叫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時,外麵尚佳島島主已經聞訊趕至。那些茶客邊對著島主行禮邊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
尚佳島島主看到被圍在那裡的石武,他雖然已經從鄧先士那兒知道了一些有關石武的信息,但他還是想穩妥些道“在下乃是尚佳島島主李通,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石武。”石武說出名姓道。
“石武?”眾人對這名字完全沒有印象,更加確定這就是個嘩眾取寵的無恥之輩。
也隻怪高林宗當年隻是言明石武身上有金丹期金露玉靈肉,又說他是殺害天泯宗少宗的凶手,對於石武的名姓之類並未告知。就連廉矣都是在高旭不經意間說出石武名字後才得知殺了廉熔的乃是石武。所以石武如今在這無極海上除了頭部宗門的幾人知道外確實籍籍無名。
李通的神色轉眼間就傲了起來,他質問道“你為何要在這裡詆毀海淵宗周洵前輩!”
石武看到了和李通他們一起過來的王溱叔侄,他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掃而過後道“我隻是在闡述事實。若早知道這樣我就該直接去海淵宗的。”
“喲?你去海淵宗?你以為你是誰!”李通聲色俱厲道,“你不過就是後怕了,現在想以海淵宗作為掩護!我告訴你,你的樣貌名字我都已經記下來了。不日就會送達海淵宗!”
石武笑了笑道“所以呢?”
李通見石武根本沒有懼意,想著這人背後莫不是有所依仗。他咳嗽一聲道“所以你最好報出師從何處,若沒有長輩過來為你磕頭認錯,你必然悔之晚矣!”
石武隻覺得這些人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他撇下李通和鄧先士,直接從先前那條通道內走了出來。
李通和鄧先士都沒想到石武就這麼自顧自地走了出去。他們趕緊從後追上,生怕被石武給逃了。
王溱在後麵緊緊抓住王靈和王自的手,傳音說道“你們千萬不要有任何異動。我們隻是來這尚佳島買賣鮮雨茶的,這裡的事都跟我們無關。”
王靈和王自感受到王溱手上抓來的力度,都同意地點了點頭。
王溱這才帶著他們過去了聞達茶館外麵。
待王溱他們出來,這裡早就被來來往往的修士給圍住了。
李通不依不饒地跟上喝道“小賊還敢跑!”
李通在看到石武出去時連瞬移之法都不會運用,又結合他知道石武點的是一壺金丹後期的鮮雨茶,心中篤定石武就是個金丹後期修士。這裡怎麼說都有他這元嬰中期修士和鄧先士這元嬰初期修士在,他再也不把石武放在眼裡。
“你們到底想怎樣?”石武怒意上湧道。
李通沒有回話,而是和鄧先士交換了一個眼神。緊接著二人同時瞬移,一個準備自石武身前力擒,一個欲從石武身後製敵。
石武忍無可忍,在二人身體還未完全現出時雙掌齊出,左手擒住前方李通脖頸,右手扣住後方鄧先士左肩。一個元嬰中期修士和一個元嬰初期瞬間就被石武製住。
李通和鄧先士目中大駭,他們越動石武那兩隻手掌上的力道就越重,一股死亡之感湧上他們心頭。
石武擒住二人後對那些茶客道“你們誰想為周洵殉道的,大可以上來!”
那些茶客見狀都不敢再上前,那個黑臉壯漢更是嚇得把自己的法劍都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