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靈膳盟第三據點,欒粟宮大殿之內。
主座上的欒粟靈膳師一邊查閱手裡記錄玉簡,一邊聽著肖俊彙報近段日子出現在北部第三據點的各處眼線。
待肖俊彙報完畢,欒粟靈膳師沉聲道“我們這兒真是越來越熱鬨了。”
肖俊請示道“可要屬下帶人將那些眼線拔除?”
欒粟靈膳師不以為意道“先留著吧。我想看看他們之中誰能將手伸進欒粟宮。”
肖俊應聲道“那屬下繼續派人監視。”
欒粟靈膳師還未回話,他腰間的欒粟宮令牌便亮了起來。
看到那亮光的肖俊比之欒粟靈膳師還要激動,可他很快想起那人早在十年前就已將欒粟宮令牌交還。
欒粟靈膳師向令牌內注入靈力開啟實時通話。他率先說道“花道友彆來無恙。”
令牌另一頭的正是昔日被欒粟靈膳師奉為上賓的花徑軒。花徑軒笑著道“托欒粟靈膳師的福,我一切安好。”
“道友消失十年,此刻找我必定是有要事。”欒粟靈膳師道。
花徑軒道“我方才與一琴心天成者相交為友。她名叫阿綾,會於近期和其師尊前往北部靈膳盟第三據點。我希望欒粟靈膳師可以讓她們避開玄炴靈膳師和丁陽靈膳師的眼線。”
欒粟靈膳師道“花道友,雖然張文靈膳師因你所留的天劫身受重傷,後麵更是不幸隕落,但盟主並未下令對你實施抓捕。所以你不用擔心你那位朋友受你牽連。”
花徑軒見欒粟靈膳師誤會了,他解釋道“阿綾不僅是我的朋友,她還是石武的義妹。”
欒粟靈膳師驚疑道“你確定?”
下方的肖俊從欒粟靈膳師的話語中知曉對麵之人是花徑軒。他不禁好奇花徑軒到底說了什麼讓欒粟靈膳師如此詫異。
“花某至今為止都未以妄言相欺於您。”花徑軒誠懇道。
欒粟靈膳師的腦海中湧現出花徑軒離開前留下的那些讖言。他感慨道“有時句句屬實的話也很傷人。”
“起碼在被傷之前,您心裡已有準備。”花徑軒道。
欒粟靈膳師遲疑片刻後問道“花道友,你可有違逆過天意?”
花徑軒嗬嗬笑道“那就要看您說的是哪片天了。”
欒粟靈膳師不解道“天也有不同之處?”
“那是自然。好比您方才說的天意,實則隻是某人在極難勝地的布局而已。”花徑軒語氣之中透著失望。
欒粟靈膳師緊接著就聽到花徑軒那邊傳來一連串震耳響雷。他關切道“花道友,你還好嗎?”
花徑軒咳嗽數聲道“在沒有進入極難勝境之前,我不會有事。”
欒粟靈膳師感覺花徑軒應是觸犯了某種禁忌,所以才會引下天雷。他不由得在心中思索道“若極難勝地發生的一切都是局,那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操控?”
花徑軒猜到欒粟靈膳師所想。他提醒道“好好善待與石武相關之人。”
欒粟靈膳師頓覺不可思議道“石武在掌控全局?可他連從聖境修士都不是啊!”
“這場局雖非石武所布,但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當我感應到混元子帶著九顆陣環星石道消身殞,我便放棄了針對石武的所有想法。我之所以告訴你阿綾的動向,是因為我還欠您一份人情。你保住阿綾便能和石武留存一份善緣,而我亦可還清您在我晉升時的護佑之情。”花徑軒如實道。
欒粟靈膳師聽得心驚肉跳道“花道友,你說的這些未免太聳人聽聞了。”
花徑軒道“以後您會經曆更加聳人聽聞的事情,現在這些就當是給自己一個適應過程吧。”
欒粟靈膳師深呼吸道“花道友,你以後會和石道友聯手嗎?”
花徑軒道“在極難勝地應該會,但出了極難勝地就不一定了。”
“你們都會離開這裡?”欒粟靈膳師問道。
花徑軒承認道“是的。我應該比他離開地更早。”
“為何我覺得你對極難勝地充滿了失望。”欒粟靈膳師忍不住說道。
花徑軒那邊沉默了有十息時間。
欒粟靈膳師連忙補充道“你不想說可以不用說的。”
“其實也沒什麼。隻怪我一開始對自己和極難勝境的期望太高了。我原本以為即便身處他人局中,我也可以通過自身所學成為最強的那顆棋子。可事實卻是石武早已被選定為這場棋局的贏家,旁人不過是來陪襯的。我也終於明白任師兄為何會在我離開善慧地前特意囑咐我,讓我莫要在意結果,當以獲取好物為先。他定是已經推演出了極難勝境的真實用途,所以他才會在得到引玉圭後止步於鎖仙局。”花徑軒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