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庵正殿之內,慈航清聽到坐在蒲團上的文林念誦的是佛門《大悲懺》。她神色不悅道“你這是作甚?”
文林並未中斷誦經。在虔誠地將《大悲懺》最後一句“願垂慈憫故,證明而攝受”念完,她起身說道“師姐,師尊當年將庵主之位傳給你,是希望你引領門人積極向佛。可自從你附庸於雷前輩,慈航庵淨是卷入外部紛爭。為此犧牲的門人亦不在少數。你不覺得我們正走在一條錯誤的路上嗎?”
慈航清冷哼道“文林,我知道你不滿師尊把庵主之位和《普善淨咒》傳給我。如今你修為也升至了返虛後期,你是想奪位嗎?”
文林無奈道“我承認當初確實有過嫉妒。明明我們都是返虛中期,師尊憑何將畢生修為與《普善淨咒》傳你,助你晉升返虛後期名正言順地成為慈航庵之主。但我這些嗔念在師尊圓寂的那一刻就煙消雲散了。否則我也不可能升修至返虛後期。我現在隻想慈航庵可以走上正途。”
慈航清嗤笑道“正途?修真界????????????????有正途可言嗎?”
文林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慈航清厲聲道“文林,師尊之所以沒將庵主之位傳給你,就是因為你太天真!你以為念幾句佛號佛祖就真能護佑我們慈航庵了?沒有雷前輩相助,我們今日就是被人強逼著交出門內一半珍藏的下場!”
文林質問道“若你不覬覦混元山,慈航庵又怎會惹到那等強敵?”
慈航清愈發氣憤道“我奪取混元山還不是為了慈航庵可以獲得更多資源!在極難勝地,隻有從聖境修士才能真正地抬頭做人!”
文林還欲辯駁,卻被突然出現在慈航清身後的石武駭得怔在原地。
慈航清注意到文林的反常,她左掌依托右臂臂肘,右指輕捏印訣道“慈航引渡,白蓮開敷,納紅塵者歸迷津暗湧——入!”
普善淨咒一出,整座大殿靈力湧蕩,一條靈河迅速浮現。河中開敷的三朵白蓮徑自向慈航清後方的石武飛去。
那三朵白蓮剛一靠近石武就變成了可怖的血色。石武還未施法相抗,那些由佛力凝結的蓮花花瓣就若泣血般溶解消散。
慈航清立時嘔血倒地,殿內靈河亦難以維持地寸寸崩碎。
文林在一瞬的遲疑後還是選擇護在慈航清身前。
石武問道“剛剛那是什麼?”
文林知石武脾性。她如實道“是我師姐的淨咒白蓮法相。此法相可驅使敵人身上的殺業,再根據白蓮的數目化作對應層數的幻境,從而將敵人困在其中。”
“看樣子我並未中術。”石武道。
文林恐懼道“前輩之殺業早已超出那三朵淨咒白蓮所能承受的極限。”
石武言歸正傳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文林沉默了。她清楚石武的來意,可她不敢作答。她怨恨地看向慈航清,她認為是慈航清將一眾門人帶到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慈航清擦去嘴角血跡,她勉強撐起身子正對石武道“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為。望您可以在殺了我取走慈航庵珍藏後放過門內無辜僧眾。”
以靈力絲線悄然沒入慈航清腦中的石武確定她此刻所言皆是為了護下慈航庵眾人。他同意道“好的。不過你必須先將慈航庵庵主之位傳給文林,再當著她的麵還道於本源空間。”
慈航清愣了愣後很快明白了石武的用意。她感歎道“混元子真是為混元山找了個好靠山。”
“比起混元子道友帶給我的信息,我做的這些不值一提。”石武道。
慈航清取出一塊影音石對準自己和文林。她莊嚴道“我慈航清感大限在即,故決定將慈航庵第三十五任庵主之位傳於文林。望其能引領眾弟子誠心向佛,早日脫離世間妄念。”
慈航清說完便把那塊影音石交到文林手中。
文林還想去向石武求情,卻被慈航清緊緊抓住。
慈航清深知石武答應放過慈航庵門人是要消去混元山在雷羽隕落事件中的嫌疑。如果這會兒還得寸進尺,以石武的????????????????殺性,慈航庵隻會是滿門皆滅的結局。她囑咐道“今後慈航庵的重擔就在你肩上了。”
文林眼眶泛紅道“師姐……”
“我命該如此。”慈航清說罷其返虛屬地內的元神義無反顧地進入了水之空間。
慈航清的肉身破碎四散,化作了片片藍色靈子。
文林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淌下。她懊悔道“我錯了!我以為你做的那些都是為了自己。對不起!對不起!”
石武冷漠道“收好她的遺物,我要抹除你部分記憶。”
文林置若罔聞地抱著慈航清的法袍低聲哭訴。
石武輕歎著以靈力絲線沒入文林腦中,將和自己相關的影像全部抹除。在把文林脖頸那縷靈力標記收回後,石武身化一道白色流光飛離了慈航庵。
文林悲傷的情緒戛然而止。她腦中剩下的是自己與慈航清因理念不合引發的爭吵以及慈航清由於壽元將近不得不把庵主之位傳給她的記憶。她抓著那枚影音石道“我定可帶領慈航庵走上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