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盤腿坐在房間裡,對著筆記本看著項目資料,學著自己寫方案報告。
梅姐敲門進來,給她送了下午茶。
林熹笑著道了謝,問“大哥在不在家?”
她想將報告給他看看。
梅姐搖了搖頭“去孟家了,這兩天大概都住那邊。”
林熹下意識問了句“孟家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是孟小姐的忌日就在後天。”梅姐歎息了聲。
林熹反應了會兒,才知道梅姐口中的“孟小姐”是誰。
她眼裡閃過驚訝,原來段易珩的父母是離了婚的。
“不怪你不知道。”梅姐說,“這件事當初是委屈了孟小姐。”
林熹讓梅姐坐下“您跟我說說。”
現在已經不是什麼保密的事了。
梅姐挨著林熹,在一旁的地毯上坐下,說“當初孟小姐臨終的遺願就是和段先生離婚,但發妻重病的檔口離婚,於段先生和集團來說,聲譽損失太大,老先生沒同意。”
“然後呢?”林熹問。
梅姐“大少爺主動站出來,說自願放棄家族一切繼承權,隻希望父母親離婚。”
林熹心緒翻騰,冒著密密麻麻的說不清的酸痛。
“爺爺也沒有同意。”林熹自言自語說了聲。
梅姐“是,老先生處在那個位置,他就不可能隻為一個人考慮,他要為集團和整個家族考慮。所以,他們各退了一步。”
“孟小姐和段先生離婚,但不能公開,即便是到最後一刻,也要躺在段家的床上。”
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死也要死在段家。
“她畢竟還有大少爺這麼個孩子。”梅姐麵露心疼和惋惜,“為了大少爺在段家過得好,她隻能退一步,死後才被允許回了孟家。”
林熹作為晚輩,無法評判上一輩的恩怨,隻是覺得從未謀麵的孟小姐很令人惋惜。
她自小在陳白薇身邊長大,陳白薇自然不會跟她說這些事。
即便說了,孟小姐在她口中,大概就是命短福薄的人。
“後來啊,我眼睜睜就瞧見一個愛笑的孩子變得沉默寡言。”梅姐現在想起來還是心痛。
“大哥以前很愛笑嗎?”林熹實在想象不出來。
“愛笑的。”梅姐說,“北區壹號的莊園,南邊一幢被綠樹包圍隱藏的彆墅就是孟小姐生前住的地方,那裡有大少爺和孟小姐的照片。”
“北區壹號?”林熹有些意外,“那裡不是大哥的私人會所嗎?他用來談生意的。”
而且上次過去,她也沒看見南邊的彆墅,南邊不是湖嗎?
梅姐笑道“莊園彆墅是老先生的私產,後來段先生和孟小姐感情破裂,給了孟小姐居住,大少爺滿十八歲時,老先生將莊園當做禮物送給了他。”
“說是私人會所,也就是這麼個說法,是大少爺後來改的,孟小姐臨終前,叮囑他要好好生活。”
“他就將莊園的部分地方重新裝修,往北區壹號帶去的人都是相熟的朋友,正兒八經談生意,他不去那裡的。”
這個林熹還真不知道。
所以他帶著朋友去那裡,是想給他母親看看自己有在聽她的話,好好生活嗎?
他覺得空閒之餘和朋友娛樂一下就是好好生活?
林熹心中五味雜陳。
她頓了頓,說“那爺爺周一出院,我去接吧。”
梅姐說“段先生要帶二少爺一起去。”
“我知道了。”林熹點了點頭,“那到時候再說吧,我要上班,晚上去北院看爺爺也行。”
梅姐應了聲,起身出了林熹的屋子。
林熹有心安慰段易珩,拿起手機打開和他的聊天框,敲敲打打再刪除,五分鐘過去了,也沒發出去一句話。
對話框上方突然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林熹一愣,靜靜等了兩秒,段易珩發來了一條語音信息。
她點開,聽到他說“輸入了五分鐘,一個字都沒收到,什麼事?”
林熹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反問他“你是有事找我嗎?”